殿內的燭光很亮,宋景辰乍一進來仍感覺有些陰森森的不適感。
雖已春日,夜裡仍舊寒涼,皇帝畏寒,身上蓋了厚厚的錦被,半依靠在床頭,就這他還嫌冷,手裡捧著熱烘烘的暖爐。
宋景辰坐他對面,身上披了皇帝才剛剛御賜的銀狐輕裘披風,老實說他是真熱,但皇帝認為他冷。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他只是叫你冷。
趙鴻煊瞅宋景辰目光明亮,小臉紅撲撲的,這件披風披在少年身上當真好看得緊,他不由輕嘆了口氣,由衷得羨慕道:「朕的身子骨若有你一半的好,便也知足了。」
「陛下鴻福齊天……」
「行了,別跟他們一樣來糊弄朕。」
宋景辰不好接話。
好在趙鴻煊沒有繼續再說這個,他對宋景辰所說之事極為感興趣,要景辰細細說與他聽。
宋景辰說話不但極有條理,又善於以講故事的方式引經據典娓娓道來,少年清亮的聲音不急不燥,清泉般緩緩在殿內流淌,便是蘇公公在一旁都聽得入了迷。
待蘇公公發現時侯不早,已經到了子時,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提醒,皇帝不理會。
皇帝明日還要早朝,又是不能缺席的大朝會,蘇公公不得不幾次仗著膽子上前提醒,皇帝最後被問地不耐煩,直接大手一揮,「恁得聒噪,自己掌嘴!」
蘇公公:「……」
他這真是無妄之災。
「陛下,不如讓臣替蘇公公求個情,您饒了他吧。」宋景辰開口為蘇公公求情。
知道皇帝最是忌諱身體弱這件事,宋景辰沒有說「蘇公公亦是為皇帝身體著想」這種火上澆油的話。
趙鴻煊目光朝著景辰壓過來,不咸不淡地:「你想收買人心,收買到朕的身邊人身上來了?」
宋景辰點頭,直接大方承認:「陛下英明,臣心中想什麼都瞞不過陛下,臣想著提前賣個人情給蘇公公,萬一哪日臣惹陛下不開心被陛下懲罰,蘇公公得還臣這個人情。」
話音一轉,宋景辰比旁邊站著的蘇公公還要冤屈,他道:「陛下您說說,您盛怒之下,除了蘇公公能說得上話,誰還能為臣求情?」
「臣為自己日後鋪條路不算過分吧,陛下。」
他一句話把皇帝和蘇公公同時都給誇了,夸皇帝眼光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他,又夸蘇公公是皇帝最親近之人,在皇帝面前說話有份量。
趙鴻煊被宋景辰的機靈逗樂,免了蘇公公的懲罰。
後面宋景辰又同皇帝聊了一會兒,便打著哈欠死活不肯繼續聊了,說他自己困得睜不開眼,請陛下體恤下臣,恩准他去睡覺。
皇帝不准。
宋景辰乾脆不管不顧往榻上一躺,眼睛一閉,嘴裡嘟囔道:「陛下,我困得不行了,困死也是死,被您殺頭也是死,左右都是死,那我還不如困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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