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這燦爛的篝火下,眾人的注視中,安夫人仿佛重拾了年輕時候的熱情,翩躚作細步,舞得比紅芍還賣力。而眾人也捧場地予以喝彩,到最後竟手拉著手,跳起本地盛行的土風舞來,歡笑一堂。
徐寧感慨,果然藝術是相通的,而紅芍已懂得其中真諦。如今的她已不再需要靜王府的名頭作靠山,僅憑自身也能一呼百應,遊刃有餘。
這大巫舍她其誰?
事實證明安夫人多慮了,紅芍放下身段反而財源滾滾來,陸續有人家請她過去——到年下,家家戶戶都得祭灶神祭祖宗,若能請大巫主持祭祀,該多麼風光榮耀,祖宗們也臉上有光。
紅芍可沒那麼多功夫敷衍,挑挑揀揀,價高者得,還得是人品良好家中沒出過喪德敗行之徒的,她才肯去光顧。顯然,她比葵婆更懂得如何約束民眾,以藥害人,不如以德服人,瞧瞧,沒有阿芙蓉她不也幹得很好麼?
新年過去,京城仍舊一片死寂。沒有消息,反倒越發讓人覺著詭異。
她們在這地方無親無故,徐寧也無須抱著阿笨四處拜年——儘管這小子見錢眼開,很願意收那些太太們的紅包,每見到一個穿金戴銀的夫人,笑得總是格外甜,哄得人家心甘情願掏出壓歲錢來。
徐寧就納悶這小子到底隨了誰,不像她,可也不像齊恆呀,難道是隔代遺傳?想起便宜爹當初是怎麼哄王氏跟杜氏的,徐寧知趣閉上嘴,三歲看老,或許阿笨的教育她得上心了,以後得請個嚴師才行。
這地方師資力量太薄弱,還是得從京城找,唉,不知幾時才能回去。
進二月里,京城終於有信函至。是關於賑災的。
去年地震時,齊恆便送了奏疏上報災情,理論上地方財政無法覆蓋時,中央也應予以支持。儘管他靠著宰殺汪雲海這條大魚勉強渡過難關,可百廢待興,作甚要打腫臉充胖子?
怎料過了一年才有回應——當然也屬常事,未免瞞報誤報,皇帝得先著人打聽具體情況,災情嚴重到什麼程度,再召集百官商議,由戶部撥給相應款項,拖延再正常不過。
令齊恆意外的是這等詔書並非出自景德帝親筆,而是內閣共同擬旨,末尾有閣老的落款。看來景德帝連執筆都不能了。
送來的賑災款子比之實際所用,也不過區區三分之一之數。
徐寧冷笑,「這定是吳王主意。」
國庫里再捉襟見肘,不會連這麼點錢都拿不出手,何況過去大半年了,早該打聽清楚,要麼乾脆不給,給這麼點哄傻子呢!
齊恆冷靜道:「他倒是想,可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為了怕他起疑,將他牢牢穩在巴蜀,吳王才被迫送來這道摺子,卻不料招惹更多懷疑。吳王自是不願齊恆壯大,可賑災卻又名正言順,才捏著鼻子給點銀子敷衍敷衍,齊恆雖然不缺,卻已看出,如今內閣已漸漸式微,否則必得撐住這場角力,跟吳王繼續纏鬥下去。
「咱們該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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