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心中有數。」王姮姬服侍王章喝藥,吹吹涼,一口一口餵進嘴裡。
前世她沒趕著見到父親最後一面,終生大憾,如今親人尚在,她盡心竭力侍奉在父親身邊,彌補前世的缺憾。
「爹爹的病,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王章道:「人老了哪有不病的,放心,爹爹身子骨好得很,即便為了你也得活到一百歲。」
王姮姬心想若能得爹爹福壽綿長,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與爹爹的沉疴相比,自己這點小病不算什麼。情蠱雖惡劣到底有法可解。
「女兒不出嫁也好,日日伴在爹爹身邊。」
王章愛憐橫溢,恨不得把心臟挖出來給她,「吾女本來就不出嫁。」
經王章這一番談心,王姮姬沒能為文硯之成求情成功。
文硯之學了一下午的禮儀和規矩,對於贅婿來說,當然免不了鄙薄和羞辱。
暮色,流水小宴。
前來賀喜的賓客三三兩兩站在堂上,王姮姬與文硯之手挽手,均身著暗紅喜慶的訂婚吉服,向賓客們敬酒。
郎靈寂也在。
他作為帝師,與王氏聯繫緊密,起碼現在還有權利出現在王氏的宴會上。
只是他形單影獨,分外孤寂。
王姮姬與文硯之挨個敬了酒,沒法獨獨略過他,並肩靠近過來。
「琅琊王殿下,我們……」
「敬你一杯酒」幾字還未說出來,郎靈寂便生冷地走開了。
他從前如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氣,事事穩坐釣魚台,現在充滿了戾氣和孤僻,遇見人就厭煩。
他似乎再不願掃她一眼。
郢水鍾神,荊山孕秀。
獨來獨往。
繼續保持著遺世獨立不染塵。
他是不可能紆尊降貴的。
王姮姬與文硯之面面相覷,左右是個不重要的人,就此作罷。
文硯之滿是防備,悄聲提醒:「蘅妹,以後不要再搭理此人了。」
王姮姬以為文硯之吃醋了,正要調侃兩句,見他一臉清正,襟懷坦白,盯著郎靈寂的背影大有仇視之意。
她頓時調侃不下去。文硯之的授業恩師陳輔,被郎靈寂害得撞柱自盡。此等血仇非償命不能肅清,豈是尋常兒女情長的吃醋。
他恨郎靈寂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政治原因。
王姮姬甩掉雜念。
開宴後,一家人其樂融融,觥籌交錯,分桌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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