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繼續生活下去的。
文硯之終究是個死者,不能影響她這生者的生活。
之前許昭容糟蹋這幾棵樹時,她據理力爭,疾言厲色,因為許昭容弱。而面對一個強者,她再無法以卵擊石地稀罕那些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沒想到,甘棠樹因為籬笆的保護沒有被許昭容撲蝴蝶糟蹋,最終毀在了郎靈寂手中。
既白鬱鬱寡歡,打溫水來給王姮姬洗擦臉面。
王姮姬靜靜打量了既白片刻,忽然道:「你以後到外院去伺候吧。」
既白震驚慌忙跪下,對著她的繡鞋一頓叩首,「九小姐不要趕奴走,奴做錯了什么九小姐您說,奴一定改!」
王姮姬命馮嬤嬤扶既白起來,溫聲解釋道:「你沒有做錯,到外院去負責採買和趕車,品階提升,月俸只多不少。」
既白前幾日救過她的性命,她記得,深深感激。
既白臉色憋得通紅,青筋暴起,性子倔強,樣子委屈,給多少月俸也堅決不肯離開九小姐。
「九小姐,您莫要厭惡奴!奴寧願一分月俸不要,伺候九小姐!」
王姮姬沉默片刻,趕既白到外院不厭惡,而是保護。憑那人陰晴不定的性子今日能砍樹,明日便能砍人。他是手握日月旋轉的中書監,權傾半壁江山,視人命如草芥螻蟻,她根本無力保護既白。
桃枝瑟瑟發抖,以為小姐生氣了,趕走了既白,接下來就該趕她了。
她也不要走,從小就侍奉九小姐,九小姐在心目中是主子,更是長姊。
「小姐,嗚嗚,桃枝害怕。」
既白初生牛犢不怕虎,從前為馬奴時多烈的駿馬都能馴服,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無畏的勇氣,不相信所謂的強權。
「九小姐,何不……」
馮嬤嬤懂王姮姬一些,立即將打斷既白的話,將其提拉起來,罵道:「混小子,咱們姑爺拈酸吃醋得很,你在這裡礙眼,明日就跟我到外院去!再敢囉嗦直接打發你去城外的莊子。」
既白的衣衫被馮嬤嬤拉扯得掉了,精壯的肌肉露出來一些,古銅色健康又有力,遒勁著捨生忘死的勇氣。
「奴不管,奴願為了小姐死!奴死也不離開小姐!」
馮嬤嬤大怒,蒲扇大手揚起來便要大耳瓜子抽這馬奴。
王姮姬一心軟,阻止了馮嬤嬤,畢竟既白救過她的性命。緊急時刻,泱泱王氏誰能像既白一樣奮不顧身?
「罷了……你先跟著園匠去砍樹吧,接下來的事再安排。」
既白如遇大赦,皺著眉瞪了眼馮嬤嬤,跪在地上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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