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吻她的額頭,共墮黑夜。
……
接下來的月余,夫妻二人度過了一段十分靜謐和諧的時光。
王姮姬喜歡騎馬,有時候郎靈寂會陪著她去馬場,兜風縱情,暢快淋漓,她和他在一起與文硯之沒什麼兩樣。
文硯之不精馬術,他會;文硯之無法對貴族制侃侃而談,他懂。在草場上自由自在地放馬,本來就是一項貴族的遊戲。
他們階層相同,利益相同,真正有共同語言,交流起來也比旁人效率高。
王姮姬換上英姿颯爽的騎裝,比平日閨閣里死氣沉沉的樣子振奮許多,散發著活氣,化身一朵紅雲縱橫如風,甚至偶爾能捕捉到她銀鈴般的笑語——她真的很愛騎馬。
郎靈寂難得看她解頤而笑的樣子,有些新奇。她給馬兒梳理鬃毛,無論多烈的馬匹在她鐵腕下都乖馴順從。
「我竟不知你有這樣大的本領。」
王姮姬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他道,「那還有什麼?」
王姮姬道:「為何要跟你說。」
說著她便牽起了馬韁,縱身跨上,再度馳騁在秋日颯爽的涼風之中。
他幾分探究的神色,微微笑了。
這份傲然的模樣還真是琅琊王氏的第一貴女,天生貴命,氣度凜然,折不斷碾不碎,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郎靈寂耐心陪她消磨了一整天,不做別的光賽馬,有時候他贏,有時候她勝,有時候兩敗俱傷,總體五五打平,勢均力敵,誰也占不了誰太多的便宜。
郎靈寂本身不是多愛拘束的人,難得和王姮姬在一塊更散漫恣意,二人根本不管時辰,直玩盡興了才姍姍而歸。
兩人平日裡文雅體面,驟然出了一身汗,頭髮亂糟糟的。面對面看著彼此,有些陌生。
王姮姬身上沾了零零碎碎的泥和草,自行去湢室沐浴。郎靈寂等著她,草場的湢室只有一間,需得一個個的。
他站在臥房裡,百無聊賴翻起桌案上的公文。兩天不辦公,案卷就已積攢成了小山似的一摞。
司隸校尉孫壽又彈劾琅琊王氏了。
陳將軍與李文官發生了衝突。
後宮張貴妃一枝獨秀。
全國米價上漲。
……
其餘瑣事無關緊要,一份長長大紅紙封賞名單,撒金的顏色,格外引人注目。
下人解釋說陛下的封賞到了,上午禮部才剛剛清點完畢,名單冗長,恩賜豐厚,琅琊王氏每位在朝的官員都有。
郎靈寂隨便翻過去了,對此金銀珠玉之物並不感興趣。但禮單里有單獨一行,寫著「王姮姬親啟」,好似非比尋常——
司馬淮給王姮姬單獨送了一份禮物。
沒寫著是什麼,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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