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露欣喜若狂地掀開自己的裙擺,紗布上洇著淡淡血紅,可見那日這犬兄的咬力非同小可:「你看,你給我咬的,你真壞!壞狗狗!」
老黃狗懨懨地趴伏著,呈現著難得的溫順,半吐長舌,任憑齊玉露百般撫摸,也不動一下。
瓦連京警告道:「別好了傷疤忘了痛。」
「怪不得那天郭發能制服它,」齊玉露無所顧忌,問道,「為什麼給你了?你怎麼認識他的?怎麼叫條子呢?」
瓦連京不禁側目:「小姑娘,你的問題太多了。」
齊玉露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砸在他腳邊的禮帽里:「問題沒有錢多。」
瓦連京受寵若驚:「回答你之前,我得問問你,你為啥對他這麼感興趣?」
齊玉露很不耐煩,可手上的撫摸依舊溫柔,又扔進去幾張錢:「快回答我,我上班要遲到了。」
「是因為他從狗嘴裡把你救下來,英雄救美,你要以身相許啊?」瓦連京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少看點武俠小說吧,小姑娘。」
「操!你狗日的講究我呢?!」
一聲沙啞的笑罵破空而來,齊玉露猛地扭頭,是郭發,上身白色跨欄背心,下身牛仔短褲,腿毛濃密,有些外八。
她慌忙以傘遮面,劇烈地絞著手。
「你來的正好!有女孩兒正打聽你呢!」
郭發側首,忽見一地珍珠崩落,雪白密集,中有一顆奇異的石頭正落在他的腳面。
他塌腰一瞥,女人鬼魅一般,影子瘦而廠,穿一條素淨的長裙,兩條慘白的手臂斜擎著傘,齊玉露定在那裡:「我手鍊斷了。」
郭發說不出話,沉沉地發呆,她像一隻金魚,長著過寬的眼距,神情精怪又呆滯,難以捉摸;單眼皮青澀,嘴唇小而厚,五官都是憨鈍的,亞麻色童花頭在陽光下愈加明顯,整齊的劉海卡在淺淡的眉上,瞳仁則是罕見的琥珀色,哀怨幽深,郭發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比自己大上一歲的女人。
齊玉露又說:「可以把那個遞給我嗎?」
「這是啥,海螺嗎?」郭發回過神,俯身將一地碎物拾起,在掌心把玩那枚奇異的石頭。
「對,鸚鵡螺,已經滅絕了好幾個億年了,恐和它一個輩兒,這是化石。」齊玉露很認真地回答。
郭發若有所觸:「你喜歡海?」
齊玉露很激動:「我喜歡,以後還想把骨灰葬在海里。」
「說這怪不吉利的,」郭發用褲子擦了擦灰土,遞給她,「喏,還你。」
「你每周末都來這兒啊?」齊玉露發問。
「可不,你咋知道的?」郭發舔了舔嘴唇,「你跟蹤我啊?」
齊玉露瞥見他身後自行車筐里盛水的塑膠袋:「又來買金魚?」
郭發看見她籃子裡裝滿了花:「又來買花?」
「嗯,」齊玉露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像小言故事裡的女主角,多少沾了一點矯揉造作,「我的洋桔梗咋樣了?」
郭發有點心虛,他已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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