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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芙蕖蹙眉。

她和尚娉婷歲數有差,尚娉婷和杜元修相戀時,她還不怎麼知事,處在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小尾巴年紀。

當初家中反對這樁親事。

歸根到底其實不是杜家清貧,而是因為杜元修母親。

杜母早年亡夫,脾氣古怪冷硬。她沒有改嫁,一個人拉扯兒子長大。對這個唯一的眼珠子看得比什麼還重,兩家說親時尚母便被氣的不輕。

最後還是考慮到杜元修確實人品俊秀,尚娉婷又是潑辣爽利性子,不會被人輕易拿捏出氣。

等杜元修有了名次,外放做官,小夫妻便能過自己的日子去,不用再和她同擠一個屋檐才鬆了口。

這次京兆複試,杜母腿腳不便,原是沒有跟來的。

眼下既來了,以她的性子怎會一聲不吱,沒急著到阿姐面前擺婆婆架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見杏兒似有遲疑,她道,「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第56章 難道他做的不好】

「是……」

杏兒聲音更低,「有人瞧見杜郎君與一年輕貌美女子同進同出,而且那名女子貌似還身懷有孕……」

她小心翼翼瞧著尚芙蕖的面色,知道這位美人,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這般好相與的。

果然,少女聲音驟冷。

「孩子是杜元修的?」

「不是。」杏兒搖頭,「但杜郎君好像以為孩子就是他的。兩個多月前,他與友人見面喝多了酒,醉的不省人事,醒來後便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個叫肖雲娘的女子閨房裡……」

生怕這位祖宗不高興,她又趕忙往下接話,「娘娘,那肖雲娘的來歷似乎有些奇怪。她對外說是上京為父申冤,是蒙冤的忠良之後,但陛下身邊的侍衛行風已經查過了。」

「她原姓孫,是個逃奴。還忠良之後,貪官之女差不多。父親因貪污受賄大幾千兩,被下獄秋後問斬了。」

「她入了奴籍後私逃嫁給一個商人當妾,結果不到半年,那人就病死了。主母潑辣直接將人給趕出來。也不知怎麼,突然就改頭換面來了京兆,還……」

還騙了尚芙蕖的姐夫。

如此巧合,又目標明確。

尚芙蕖略微坐直身子,強撐許久的劈裂痛感正在蔓延。她咬著下唇,硬生生忍住,怕被人看出端倪。

心裡將陸懷罵了個狗血噴頭。

「先回去再說。」

烏金西垂,一到殿內,便見那一掛被風拂起的水晶帘子後,立著道頎長人影。

少年束著高高的馬尾,露尖的發尾如游魚輕晃,他側過眸,眼底軟化。光站在那兒,整個殿內都亮堂起來。

尚芙蕖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捏著一隻不知裝什麼的小瓷瓶。

「陛下今日怎麼這麼早?」

話一問完,她便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每次他早來晚來都得生事。

她趕忙將話轉開,「陛下,那個肖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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