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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胡祿只覺渾身飄飄悠悠,不知怎的來到一處怪地,周遭煙霧蒸騰,叫人辨不清上下西東,隱隱可聞又細又長的尖銳啼哭。胡祿只覺頭重腳輕,邁出一步就好似整個人要一頭栽下去。

他心裡正覺得奇怪,遠遠飄來一黑面漢子,短白髯,官袍補子上繡鸂鶒,神色悽惶,見了胡祿倒頭就拜:「這位可是上京來使?叫我苦等好久也。」

胡祿嚇了一跳,迷濛間又覺頭暈腦脹,整個人跟迷霧似的飄飄然起來:「你是何人?作甚攔著我?這又是什麼地方?」

黑面漢子忙道:「這位內使息怒,我本是紹西縣縣令,姓呂,在紹西縣為官七載,七年來,小心奉公,不敢忘本。誰知那赤月教水匪,欺人太甚,屢屢作亂,趁夜時衝進我府中,將我扔在了這江水底下。後又奪我官印,擄我妻兒,大模大樣叫個人頂替我在縣衙里辦差……」

話到最後,黑面漢子已是淚流滿面。

「還望天家來使替我申冤,將赤月教一事上達天聽……」

胡祿聽多了慘事,先存了幾分疑慮。只那黑面漢子哭得實在可憐,他又不知該如何從這怪地出去,心下思量:聽說厲鬼託夢請求人辦事不能隨意答應,我先穩著他,只多打聽些,以免生事端。

至於上達天聽?開什麼玩笑,這點芝麻大的小事也能驚動陛下。

這樣想了,胡祿面上笑得更和緩。在宮裡頭當差的人都有一手本事,見誰都能笑的跟見了家中親人似的。胡祿也不叫那鬼起來,只為難道:「可我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那赤月教如此膽大,敢私下換了縣令,知府不管麼?」

呂縣令哭道:「曹知州得了赤月教好處,哪裡肯管?赤月教還給他送年禮哩。」

「曹知州?何地的曹知州?」

「正是禹杭知州曹碩!」黑面漢子激動起來,「赤月教不僅是水匪,還是一幫反賊,打著赤月青天的旗號,私下造鐵造鹽。曹碩接了孝敬就不管了,反正那群人只搶富商,不敢動官府,不動官府,曹碩就不動他們。」

「要是巡撫老爺來了,赤月教就安安分分的,什麼也不做,叫人以為整個禹杭太平無事……」

胡祿面上愁眉緊鎖,好似在提呂縣令提起了心,心下卻發難。

現如今的禹杭知府根本不是什麼曹碩,沒記錯的話,姓劉,宮裡劉嬪就是出生禹杭劉家。

那曹碩早就調往他處了。

所以,這呂縣令,死了多久了?

胡祿突然猛地清醒過來,他這是在和一個死了不知多久的厲鬼說話!

他這時才模糊地感覺到了害怕,眼睛四下張望著,想找個地方逃跑,可不論他怎麼看,都找不著有什麼地方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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