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是天之驕子嗎?
重塵纓陰沉了臉,就目前來看,消遣似乎只消遣到了一廂情願的自己。
可他想不明白,宴玦為什麼沒有暴露本該為惡的人性。
久違的挫敗感讓他口齒發乾,抿了抿嘴唇,卻只徒然咽下一喉空氣。眼睛因為並不刺眼的光線暗了下來,心裡躁得慌也煩得慌。是那窩火堵在胸腔里,礙了上頭燒了下頭,哪哪都不暢快。
所有躁鬱攪在一起,幾乎擠爆了整個大腦。他試圖放慢呼吸,可這口氣依然死死憋著。像塊削尖了的石頭塞在狹窄的心肺里,若不拔出來,便叫人從裡到外都扎了個徹底。
暴力,血腥,他從不避諱惡欲,像往常一樣,心神通暢的方法就是把火撒在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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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重。
芙蓉樓的某間屋子裡一片狼藉,零落的衣服、摔碎的花瓶、掀翻的矮凳,還有積灘的水漬,遍地獸痕。
重塵纓靠在窗邊,隨意披了件外袍,長發散在肩頭,帶著自然卷翹的幅度,一層層蓋在肩膀上。
房間最裡面,躺著位昏睡的小郎君。
「他醒不了,有話直說。」重塵纓倚著窗框看向外面,眼睛往上一抬,透過延伸的屋檐,看見了高照的彎月。
忽然,彎月下面的端角被黑影被遮擋了大半,是屋頂上出現了一個人。
「不是我說,你這消火的方式還是一如既往地磋磨人,看把人小郎君折騰的......」那黑影男人拖長了嗓子,話里儘是打趣。
重塵纓沒理會他,視線在看不清的黑色里聚焦在一處,似乎直直盯住了那人的眼睛,語調發沉:「再逢春,又出現了,還是在妖族身上......」
可那黑影並沒有表現出預想的驚訝,反而默不作聲起來。
重塵纓瞳色一凜,陡然陰鷲了表情:「她知道這事兒,還讓我來?」
「公子,不得對尊主無禮......」黑影悠悠飄出點聲音,「尊主自然是有尊主的打算。」
重塵纓垂下臉,抿了抿嘴唇,不說話了。
半晌,男人又跟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開口道:「差點兒忘了,東洲的那個大宗師,叫楊什麼來著,半個時辰前死了......」
楊凌死了?重塵纓猛得再睜了眼睛。
男人的口吻依然散漫,就像在講一個不怎麼有趣的話本故事:「在回驛館的小道上遭到埋伏,想是放鬆了警惕,畢竟沒人想到一晚上妖族會動手兩次......妖神的人動手得隱秘,若非我恰巧在場,怕是還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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