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塵纓愣著眼睛,等消化完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便腦袋半歪靠在了窗邊牆壁上,悠悠開口:「你看見了,卻不救人?」
「公子這話可就為難我了,我這身份,待在您身邊就已是冒險,哪還敢插手兩族渾水。」男人依舊坦然頑劣,甚至帶上了笑。
他見重塵纓緊著臉,便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心情阻塞,畢竟借面首的身份招搖過市,為的就是把火力集在自己身上方便後續行動,可沒想到,對方卻一點兒也沒糾結。
「沒殺得了我,所以去動了楊凌......倒是不蠢......」但沒等他開口安慰,便聽見了熟悉的低迷腔調,「反正人已死了,不如就再幫我一個忙......」
每次重塵纓要作什麼么蛾子,就是這副嗓子。
果然,他朝上面的黑影勾勾手指,聲音壓得更低:「你去......」
那男人抽了抽嘴角,猶疑許久,還是誠懇開口:「公子,雖然我不該多嘴,但還是得提醒一句,您消遣歸消遣,可切勿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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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身死的消息,是在一天之後才傳開。
這會兒,重塵纓依然待在芙蓉樓。
急促的腳步聲敲進耳朵,他打開門,一眼便看見了宴玦。
那人臉上難得不是一副寡淡情緒:額頭冒了汗珠,扎在耳邊的髮辮晃動又停下,因為一路飛奔而來還有些微喘。在看見重塵纓還活生生地站著,瞬間便鬆了口氣。
死一個還能再湊湊,若再死一個,那就真完蛋了。硃砂是南洲新一代的最強者,不需費心,而眼前這個,剛知道連靈力都沒有。雖然也知道人家武修不弱,可相比於靈力,終究還是劣勢顯著。
似乎沒料到宴玦知道楊凌死訊之後,第一件事是來確認自己的安全,重塵纓無端有些心虛,面色一滯,喉嚨下意識發起渴來。
「宴將軍,什麼事兒這麼著急?」他作出副什麼也不知情的樣子,睡眼惺忪地半拉著嗓音,把那異樣的啞給咽了回去。
等鬆緩了神經,宴玦這才注意到這人此刻的樣子,只松松垮垮穿了件打底的白衫,露出裡面筋骨分明的脖頸和半副胸口,月光照白的皮肉上顯眼地映出幾道紅漬乾涸的抓痕。
而背後床榻上的被褥里,裹著個柔柔弱弱的小郎君,單看那肩膀上的淤青指痕,就能猜到全身該是多麼掛彩悽慘。
「你還挺有閒情......」宴玦又回到了平日裡的冷靜音調,並沒過多關注,只略微提了一句便偏著腦袋朝向門外歪了歪,「跟我走一趟,現在。」
但重塵纓僵著腳步沒動。
他盯了宴玦半晌,才冷不丁冒出句:「我跟男人睡覺,你不覺得噁心?」
宴玦一抬眼,帶著些許疑惑:「我跟女人睡覺,你噁心嗎?」
重塵纓愣愣地搖搖頭。
「既然如此,又何須問。」宴玦接了聲,也瞟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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