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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卑而敬畏,對鬼域尊者,白閻羅。

尊主為何會來此地,何濁並不清楚,只是不知何來的預感告訴他,白閻羅此行不善,此刻更是絕對不能抬頭。

白閻羅瞟向他伏低的頭頂,淡著視線,似乎並不打算叫他起來。她緩慢踱著步子,每一次抬腳踩上青石石板,便伴隨起一聲低沉悶響。

是石板碰撞地面而迸發出的嘶啞吶喊,渾濁又陰鬱,悲劣且漫長。

叫何濁不由繃緊了表情,冷汗直冒。

完蛋......

聲音不斷逼近耳膜,隨之還有千斤覆頂的威壓撲天而來。一層又一層,重上再加重,擠在何濁身上,壓在何濁身上,逼得他一口接一口地吐著粗氣。

「何濁,你好大的膽子。」

在逐漸拉遠的意識里,他終於捕捉到了些許淺薄又輕飄的字句。

是說的那件事......他猛地屈膝向前,完全跪了下去,盡了此刻最大的力氣,高昂語調,迅速解釋道:「屬下哪敢,只是公子之令,屬下不敢不從。」

白閻羅掀起眼皮,語調平平,聽上去並不十分意外:「公子讓你去襲擊宴玦?」

「正是,屬下何時欺瞞過尊主。」何濁低著頭,汗珠滴落在石板上浸深顏色,打濕了一片。

這話似乎極好地說服又取悅到了白閻羅。她二指一揮,何濁便覺得後背忽然一輕,好像沒那麼難受了......背後的威壓終於散去,他頓時鬆了口氣。

「起來吧......」白閻羅一抬下巴,語氣依然寡淡,聲音頓了頓,再次開口:「正事兒辦得如何了?」

何濁站起來的時候兩腿發軟,連膝蓋也還在發麻。他沒什麼形象地抖抖腿,憋出個勉強的笑,又跟什麼都沒發生似得捏起了玩笑的語氣:「除去公子自己作妖拖延時間,一切順利。」

白閻羅揚起眼睛,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聽起來像是嗤笑:「隨他去,你只管繼續跟著。」

「是。」何濁又一抱拳。

-

「你認識剛剛那兩個人嗎?」宴玦一偏頭,忽得開口道。重塵纓腳步沒停,依舊慢慢悠悠:「不認識。」

「不認識為何還跟著了魔似地盯著人家看?」宴玦接得毫不猶豫,似乎不怎麼相信。重塵纓腳步一頓,也把視線偏向他:「你不也看人家長了副好面貌盯了半天......這又該怎麼解釋呢宴將軍?」

宴玦波瀾不驚,只略微仰起下巴,語氣寡淡卻坦蕩:「你不也說人家生了副好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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