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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玦頓了頓,順著白閻羅手指的方向坐了下來,不等他開口,白閻羅便率先說道:「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嗎?」

宴玦低著眼睛,並不搭話,他知道這與自己那天生寡薄的情感觸覺有關係,卻又不能具體確認到底是什麼。

「宴玦,你這是心魔......」白閻羅再次敲了敲桌子,十分貼心地替他解答了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因何而起,但可以肯定的是,的的確確就是心魔......」她壓低了語氣,表情嚴肅,「哪怕剛剛誕生,可若不及時拔除,日後定然會吞食你的靈識,走火入魔。」

剛剛誕生的心魔......

宴玦哽了哽喉嚨,恍惚間意識到近日以來自己最大的變化就是罕見多變的情緒。

尤其是在昨日。

因為某個人的出現,溪水匯成湍流,湖泊演變江海,讓自己少有起伏的情感飽脹了昂揚和錯落,更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可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會和心魔伴生......

他停頓了半晌,才壓著眼睛,語氣放輕,口中長長呼出一口氣,向白閻羅微微低了下巴:「今日之事還望尊主保密。」

他並不確定白閻羅會不會答應。

「這是自然......」但白閻羅應得很快,只是沒隔多久,便又冷不丁問道:「阿纓也不能?」

宴玦臉色一頓,接著立刻便搖了搖頭:「不能。」

與生俱來的防備和涼薄讓他一向抗拒和他人交往過深,更是極為忌諱掏心掏肺的坦誠相待。

他們可以親昵無間,卻又不能親密無間。

「嘖......」

白閻羅無端哼笑了聲,忽地把胳膊撐在桌面,掌心托著臉頰,朝他看了過去:「你和阿纓還真像,都喜歡在心裡藏點什麼......」

宴玦驀然一滯,意識到她話裡有話:「尊者這是何意?」

白閻羅沒接這個話頭,只是勾了勾唇,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剛剛我可是幫宴將軍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此前心魔初生,靈力翻湧,是白閻羅出手鎮壓,這才止住了宴玦膨脹外溢的靈力,給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所有無故的好意都會要求回報。

宴玦何等通透,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便站起身,朝白閻羅抱起了拳。

但腰還沒彎下,就被托住了胳膊。

「不必跟我客氣,我欣賞你,不止是因為阿纓......」白閻羅眯著眼睛,那誇讚的語氣倒更像是在誇讚自己,「少年行軍,鳴槍照殘血,全天下比得上你的也沒幾個......」

「若你早生個三四十年,你我定會成為朋友。」

三四十年......是指白閻羅曾經還活著的時候嗎?宴玦下意識冒出了個念頭,可還沒等他細想便被打斷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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