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從未親歷朝廷刑訊的場面,但也見過白閻羅處決叛徒前的面談問話,想必也無甚區別。對方要麼面紅耳赤掙個你死我活,要麼痛哭流涕抱頭垂淚,總得弄出一副情深義重懸崖勒馬的道德感來,能有什麼看頭。
更何況柳文尚曾經還想殺了宴玦,他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他的命給收走了。
但宴玦卻當沒聽見他這聲拒絕,抿了抿唇,半晌冒出了句輕飄飄的話:「去吧......」
「就當陪我。」語氣雖柔軟,卻沒有半分商量的意味。
重塵纓有些意外地抬起眼,望向宴玦的視線洋溢出直白的笑,半分猶豫也沒出現,直接便應了下來:「好,陪你。」
等重塵纓去換衣服的功夫,玄南彥忽然夾住嗓子,朝宴玦癟著嘴,陰陽怪氣道:「喲,就當陪我——」
「宴七我怎麼沒發現,你現在都這麼有耐心了,鬧著玩的人居然超過了十天......十天!」
他語氣驚訝,兩手背在身後,眼睛盯著宴玦,在他周圍來迴繞圈:「這什麼概念,除了青溪姑娘,你跟誰好過這麼久?」
宴玦瞥了眼他,神色平平,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這就更不對勁了。
玄南彥猛得停下腳步,視線直勾勾地盯進宴玦眼睛裡,語氣認真又低沉:
「你不是,來真的吧?」
「什麼真的假的。」宴玦眯起眼睛斜他一眼,只當聽不懂。
「少裝蒜......」他一把攬過宴玦的肩膀,壓低聲音湊近說話,「姓重的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你連他究竟是誰都不清楚,不怕引火燒身嗎......」
「你要是想跟我聊他,我也不介意跟你聊聊硃砂。」宴玦冷著臉,面色不善地偏著眼色瞧他。
玄南彥表情一噎,當下便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可沒消停兩秒,便又再次開口道:「咳——我能有什麼意見,我就是信口開河罷了......」他看著宴玦,眼神忽然間小心翼翼起來:「那你家那小妹呢?你要真跟他擱一塊兒了,不又得發瘋?」
宴玦擰著眉,語氣里已經有明顯的不耐:「你也知道我是她兄長,怎麼也跟著一起不清醒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那比戲台子還精彩的家嗎......」玄南彥摸了摸鼻子,偷偷摸摸地嘀咕著。
話音剛落,重塵纓便從屋裡走了出來,還沒等他靠近,玄南彥便趕緊一直溜後背,把嘴給閉上了。
「等很久?」重塵纓極為自然地順手攬住宴玦的後背,四根手指勾著腰,把人無知無覺地往自己身邊帶,讓他同玄南彥之間隔開了段距離。
「沒多久。」宴玦應了聲,餘光瞥見左右兩邊完全不對等的距離,又看見玄南彥毫無察覺的臉,沒有吭聲。
但還沒等三個人出庭院,一名玄甲衛便面色匆匆地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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