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延續的怒火才最為可怕。
而絕不會是今天這樣瞬時而發,如此動盪......
可為什麼會這樣?他不覺得一個人能在數天之內就能無緣無故地改變性情。
重塵纓擰了眉頭,立在原地,看著宴玦漸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
白色的亮光裹住了他,吞噬了他。
他又看不見他了,似乎每次自己覺得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就會走得更快更遠,就好像自己怎麼做都不對,好像永遠也摸不到頭。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比想像得還要多。
但重塵纓靠近他,已經不僅僅是為了那所謂的秘密......他想要宴玦也靠近自己,親口告訴他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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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重塵纓沒坐馬車,難得想要清淨清淨,便孤身一人走在還算熱鬧的街道上。
可總有東西不想讓他清淨。
吵嚷的人聲浮於耳面,塵囂之下,還有刻意暴露的喑啞腹語。
重塵纓腳步一頓,陰下眼睛,調轉方向,拐進了條隱蔽的小巷子裡。
巷內無人,唯有來風。
「跟這麼久......」重塵纓驀然抬起臉,半斂的眼睛洋洋落下,盯住了不遠處空蕩蕩的屋頂上,「有何貴幹?」
明明是無人之處,卻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他從房樑上躍下,頭頂的黑色帽兜被風掀落,露出了一頭白色長髮。
是山礬,那條白蛇。
他緩步走近,在完全看清重塵纓的瞬間怯紅了臉,連眼神也不禁躲閃起來。他彎下腰,把表情藏起來,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道:「重公子。」
重塵纓哼笑了聲,腔調懶散:「看來你們蝰大人這是認輸了。」
柳文尚暴露,封印重塑無法阻止,先前的各憑本事,已經分出了勝負。
山礬抿了抿唇,只當沒聽見他對妖神大人的輕慢態度。那日相府一戰後,他將重塵纓放他一命的事告訴了蝰,才得知原來重公子是和自己一邊的人。
他為此慶幸、欣喜,甚至期待。
尤其是在得到蝰的指令後,原本潛藏的情感在瞬間迸發出了實質,甚至沒由來的有了底氣。
「重塵纓值很多東西,人族的上等功法,鬼域的至臻法寶......」蝰站在山礬身後,兩隻手故作親密地搭在他肩膀上,湊近耳朵,頭頂的幾條紫蛇往前又向後,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你要想辦法留住他,讓他告訴你,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又藏在哪裡。」
「無論用哪種方式。」他呼了口氣,那紫蛇便嘶著信子,將寒氣吹進山礬的耳朵,讓他打了個激靈。
蝰盯著山礬緊張到發紅的臉,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悠悠地笑道:「他會喜歡你這種類型,比女人漂亮,但沒女人脆弱,不容易被玩兒死......」
山礬哽了喉嚨,強裝鎮定地揚起臉,而在袖袍的掩映下,不自覺摳起了手指:「蝰大人請重公子在封印重塑之後前去踏水閣,他會親自為您接風洗塵。」
「另外還讓我提醒您一句,希望在您動身之時和身邊人提前道別,免得到時候找上妖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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