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恭敬地拱拱衣袖,幽聲道:「恐怕是白大人的諸多子嗣里,只有宴大人成功繼承了妖神血脈。」
枯蝶的傳承以血脈為媒介,每一任枯蝶出於本能,會更加無拘束地繁衍孕育,當傳承得到轉移,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蝰壓著眼皮,瞳孔微豎。
「大祭司可有安排?」
「祭司大人已經控制住了宴大人的姐姐,北洲皇后,教唆其自立為王,亂中取勝。彼時外困加內亂,國家傾覆,足以摧毀一個人族將軍的全部信仰。」
小太監抬起臉,狹長的眼睛裡藏著逼仄的光。
蝰沒接話,半晌,才懶懶開口道:「太久了。」
「實現太晚,風險太高,得再上一層保險。」他直起後背,銳利的長甲抬起來,撐在了自己下巴上,眼底幽寂,「只有作為人類的七情徹底絕望死亡,妖族的意識才能徹底復甦占據。」
「宴玦可有什麼很在乎的人或者東西嗎?」
小太監轉了圈眼珠,再次拱手道:「聽皇后的意思,宴大人似乎很喜歡那個西洲來的大宗師,甚至已經帶回家過了......」
「也就是現在的雲閣二長老,重塵纓。」
「重塵纓?」蝰無端瞳孔猛豎,忽然冒出了聲哼笑,「這倒是奇了。」
他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重塵纓的時候,便覺得這小孩年紀不大,陰氣卻重,比鬼域裡的真鬼更像鬼,跟在白閻羅身邊,那股瘋癲勁兒竟不相上下。
這樣的人還能真心喜歡什麼人?
不過他真真假假無所謂,只要宴玦是真就行。
一條漆黑細蛇無聲繞上指尖,咧嘴齜牙,泛著鱗光,又順著骨節支撐,親密地蹭在蝰的臉頰上。
「重塵纓,並非本座想殺你,只是你擋了妖族的路。」蝰纖長了語氣,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在瞬間低迷了表情,浸出詭異腔調,「要怪,就怪宴玦看上了你。」
山礬候立在旁,聽見蝰要殺重塵纓,眼神微頓,輕聲道:「那鬼域那邊......」
「雲閣既然已經把他認了回去,那就是活人,跟鬼域,便再無關係了。」蝰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瓷瓶。
「本座被傘南牽制在此地,若是貿然離開,必然會暴露行跡,這事得換個人去辦。」
他將黑蛇的毒液收集在瓷瓶里,遞給了小太監:「墓鷲已在前線,幽兔坐守後方,那就只有碩鼠了。」
小太監有些疑惑地捧過瓷瓶,細聲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蝰一掀眼皮,嗓音拖長。
「讓重塵纓死在宴玦眼前,才算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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