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不要,宴宴,求求你......」
眼淚是蔓延的河,聲音卻像稀薄的灰,從焰光里凋零。
宴玦麻木地眨了眨眼,語氣低下來,忽然開口道:
「別叫那兩個字了,何必呢。」
大腦在瞬間空白,抵在心臟的刀完全扎進血肉,涌流倒灌,涼透全身:「別,別這......」
可宴玦再次沉聲。
「走吧。」
密室里沒有任何光亮,漆黑一片。
重塵纓融在陰影里,精神萎靡坐在床沿邊,低垂著頭,眼底烏青,像是皮膚深處滲出來了黑血。
頭腦混沌,卻又高度集中。
他怎麼就一時氣血上頭,對宴玦做了那種事。
明明以前連弄疼他都捨不得。
似乎自從知道宴玦愛他、會無限包容他開始,他就越發無所顧忌,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卻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但宴玦那樣驕傲果斷的人,怎麼可能會任人擺布。
而且他還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宴宴好像真的不想要他了。
重塵纓捂著頭,腦子聚集了太多東西擁擠在一起,吵嚷在一起,昏得厲害,以至於連不屬於自己的靈力無聲覆蓋,擴散了整間密室都無知無覺。
柔順的靈力從額角浸入腦海,安撫著他脆弱卻繃緊的神經。
強行催動困意翻湧,讓他眼皮發沉,幾番掙扎之後,便一頭栽倒在了榻上。
宴玦扶著牆壁從門外走進來,腳步發軟,虛晃得厲害,甚至還有些一瘸一拐。
他站在床前,看著終於睡著的重塵纓,忽然鬆了口氣。捱著自己持續酸痛的肌肉,替人脫掉鞋襪,換好衣服,然後平躺放在床上。
蓋好被子,在胸口掖緊。
接著便緊挨坐下,兩隻手捧住臉頰,彎下腰,把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食指指腹按住太陽穴,靈力成絲,湧進腦海。
重塵纓現在的狀態最為脆弱,讓他可以趁機偽造一個「噩夢」。
將崩潰的情緒收集起來,隔離大腦,覆蓋表象。
瞞過所有人,然後再毫無損傷地被自己治好,只是重塵纓會在這段「夢」里短暫變得多疑,變得敏感,然後瀕臨極限。
這是織夢的用法之一,與其讓雷蛟來真的,不如讓他親自作假。
等做完這一切,宴玦便掀開被子,擠在重塵纓胸前躺下,和他緊湊湊地挨在一起。
搭著肩膀,側臉依偎在脖頸處,感受著皮膚接觸而帶來的體溫,熏啞了嗓音。
「怎麼對我下手這麼狠,都治好了還這麼疼......」
混著軟軟的水流,表情委屈極了。
他忽得抬起臉,一隻手摸到重塵纓臉上,伸出食指,淺淺戳在唇角,凹陷出一個圓圓的坑。
半斂著眼睛,指尖一輕一重地逗他的臉。
「仗著我捨不得對你怎麼樣,越來越不聽話,一點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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