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孟揭當下就只有一個心思,下回不管什麼局,他都得是清醒到最後的那一個,因為不知道這姑娘會在哪個犄角旮旯,會掐哪個他昏睡的點兒,把自己灌成這貓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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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上了城際高速,八點剛過就到海市,孟揭陪著她吃了早飯,車停時晏在舒晃晃豆漿杯,說不是吃過了嗎。
孟揭替她擋了一下車頂:「是讓你暖手,不是要虐待女朋友。」
晏在舒沒力氣回嘴,蔫兒的,還困,頭還暈,由著孟揭探身進來,幫她拉上了衛衣帽子,又護了一把她腦袋喊她下車。
這人肯定喜歡養成,保准有這癖好,晏在舒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時候不讓他這麼幹,她嫌彆扭,可但凡有點兒手腳不麻利,孟揭的這一面就會無縫銜接上來,特別順,一看就是老謀深算。
吃完早飯孟揭一路送她到環島路,進門時阿姨已經在煮解酒湯了,他洗完澡跟阿姨囑咐了幾句,事事都安排得妥當了才重新坐進車裡,扯鬆了領帶,打了根煙,徐徐降下車窗,打個彎拐出庭院。
這時天邊積雲濃染著金光,綢繆了一夜的雨汽被風攪散,一輪日高懸在身後,這輛車迅速駛離了浮光掠影的小區,碾進寒光鋥亮的鋼鐵森林中。
醫院裡已經有三四人在等了。孟揭到時,護士正在給病人換輸液袋,孟介朴和幾個叔伯坐在沙發邊,低聲談最近海市籌備建設的一座跨海大橋,叔伯們見了他都笑,站起來挪位置,拍拍肩膀比比身量,「好高了啊」,「真是年輕有為」,「多像二哥啊」,一串客套話此起彼伏。
孟揭挨個叫了人,才看向孟介朴,叫一聲,「爸。」
孟介朴坐著,手裡端一杯熱茶,看了他一眼:「昨晚不在實驗室?」
「嗯。」
「電話也不通。」
「沒電了。」
孟介朴聽著,靜了片刻,傾身,把茶杯擱桌面上,輕輕一聲「咔」,身邊幾個叔伯都默契地噤了聲,日色在窗,監測儀器的「滴滴」聲勻速而清晰,這一刻空氣中有種古怪的壓力對流,是傳統式的家庭權威中心與自我意識日漸強盛的年輕輩的無聲較量,誰都懂,誰也都不想摻和。
孟揭始終沒多大反應,他坐著,手肘壓膝上,目不斜視,慢慢喝茶。
這時,護士換好輸液袋,拉開了裡間門,周遭的壓力銳減,孟介朴笑笑,在孟揭肩上拍了一下:「去跟爺爺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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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後的孟揭去了哪兒,晏在舒不知道,她一覺睡到中午,阿姨不在,但廚房裡溫著湯飯,吃完飯,喝了湯,晏在舒頭也不疼了胃也不翻滾了,立馬原地復活,樓上樓下地跑了幾趟,把那四個箱子裡的東西理出來,又一頭埋進了書房裡。
孟揭是晚上回來的,她還在書房看文獻,沒在意,直到看完整份文獻,筆記做了,明天課上要用的資料也整理好了,一看手錶,已經是夜裡八點半,距離孟揭回來過了一個小時。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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