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被骨頭誘騙的狗、是拔出蘿蔔被帶出的污泥一樣,被帶出了案幾。
是飛蛾該死的向旋光性。
可他被抱住了。
高大的男人把他抱在懷裡,然後試探性地靠近他的臉。
「哭了?」
樓月西發現他眼睛上蒙著黃色的布巾。
是從符布上撕下的,還有著紅色的硃砂印。
樓月西看見賀烈輪廓深刻的、硬朗的臉,即使看不到他最愛的眼睛,但只要是這個人……他就永遠無法下得了手。
在酒吧也是。
重逢的時候他多麼想殺了他。
那雙眼睛雖然看著他,卻毫不在意地轉了過去。
他忘了他。
這個男人掐他的臉,把血抹在他的唇上。他真想長出獠牙咬斷他的脖子。
可是他沒辦法。
「怎麼不說話?」男人繼續問,用長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去觸碰他的臉。
他一直守在門外。
沒有作假。
他說了不看,就真的蒙上眼睛。
所以他也會遵守以前許下的承諾,對不對?
樓月西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他不想再管旁的事情。
就讓男人一直抱著他。一直抱著就好。
「賀烈,你的手……」
樓月西小心的捧起賀烈的手,輕輕的在傷口周圍啄吻。
破開的皮肉就開始癒合。
賀烈制止了他的動作。
「好了,再休息一會兒。」賀烈慢慢摸到了樓月西的臉頰上,都是冰涼的淚水。
樓月西任由男人的手在臉上撫摸,其實賀烈的手也不乾淨,把沒有完全乾涸的血漬都蹭到了他的臉上。
半晌,樓月西用仿佛氣音的聲音問道:「你不問嗎?」
問他的事,問駱氏的事。
誰知賀烈搖搖頭,有著胡茬的臉蹭的他有些癢。
「什麼都不問?」樓月西抓緊他的衣袖。
賀烈想了想,湊近他:「還痛嗎?」
樓月西整個人縮在賀烈懷裡:「痛,賀烈。賀烈,我好痛。」
他攀著他的脖子,右手去扯賀烈蒙在眼睛上的黃帶子。
「你親親我……」
賀烈的眼睛還沒適應燭火,就被覆上來的唇舌打斷了思考。
兩人呼吸相聞。
樓月西的唇齒之間還有血的腥甜味道。
窗外大雨瓢潑,一隻黑狗蜷縮在紙殼打得窩裡。方才的喧鬧褪去,它已經在窩裡把鼻子掩在毛茸茸的前腿下睡得香甜。
祠堂內昏暗極了,兩點燭火,一室寂靜。
賀烈懷裡抱著已經睡著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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