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仔細編就了一個晚上絲絛的祝虞,心中剛覺欣喜,忽然膳堂門口,青陽齋的學錄邊喊著祝虞的名字,邊四處從人群中尋找祝虞的臉。
「學錄,有何事?」
祝虞見學錄似面色焦急,忙站起向學錄方向微微躬身。
「是你家人來尋。」學錄說著看了看喧鬧的膳堂,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沖祝虞招了招手,示意他儘快跟著出來。
青陽齋的學錄向來溫聲慢語,難得如此,是以祝虞也不敢耽誤,放下碗筷匆匆離了膳堂。
「學錄不妨有話直說。」
學錄走得很快,祝虞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實在莫名。
學錄看了一眼祝虞,面露不忍道。
「山門外,是你阿兄來尋。說是……說是你父親病重不久於人世了,想與你交代些事。」
他父親……病重?
不久於人世?
祝虞剛剛還不解的神情,一旦聯想到他那大哥,忽然就沉靜了下來。
耳邊是學錄安慰的話語,但祝虞全無心情聽進去。
就這般兩人一直走到山門。
祝虞遠遠就瞧見一個短打布衣二十來歲的青年嘴中叼了根野草,正蹲在山門旁百無聊賴地碾著地面。
隔了最後十幾步遠,學錄停下步子。
「祝虞,你們家私我便不聽了,我在山腰靜心亭等你。若要緊,你還是跟著你阿兄先行歸家,書院這邊我替你和教諭說過。」
知道是學錄心軟幫他,祝虞不敢多說什麼,彎腰作禮。
待學錄的身影到了台階盡頭,祝虞也走到了青年眼前。
他的布鞋正踩中青年用草葉圈起來的一隅囚籠,裡面歪七扭八死了有數十隻螞蟻,唯獨一隻還在這人為圈起的「高牆」之下不肯放棄。
而祝虞這一腳剛好幫了它,這堅持到最後的螞蟻轉瞬就順著坍塌的一角,飛速地爬了出去。
「嘖。」青年皺了皺眉頭看著自己千挑萬選的小蟻王沒了蹤跡,頗為不爽地將嘴中草葉吐掉。仰起頭,卻發現日光太好,刺得他都不看清這多日未見的好「弟弟」。
青年扶著膝蓋站起身,身量比祝虞剛好高了一頭,也壯了一圈,面上五官與祝虞有四份相似。只是祝虞文氣更重,而細看眼中更是有一股不會輕易撅折的拗勁。
而青年則吊兒郎當太多,眼中閃著得永遠是算計的光。
「爹怎麼會重病?」
祝虞開門見山。
他的阿爹,因他讀書誤了澆肥的時間,打著一雙赤腳追了他半個山頭,追到後又將荊條抽斷兩根。這把子力氣和勁頭,就算祝虞病死了,也不會是他病死。
青年雙肩環抱,邊審視著一身規整學服的祝虞,邊痞笑道。
「你這書院可太了不得了,看得這麼緊,若不是我這麼說,你那什麼狗屁學錄能把你這麼快帶到我跟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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