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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的時候,兩人像以往一樣分了兩床被子,謝鈺還十分體貼地吹熄了床邊僅剩的兩盞燭火,他放輕呼吸,等著

她給出暗示。

她之前一直用牛乳沐浴,經常弄的床帳內都是一股甜膩奶香,謝鈺對此頗不自在,有一回跟她提了之後,她便改用清水沐浴了。

床幔間多了一股草木清香,應該就是她本身的味道,謝鈺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有一次走在鄉間雜草叢生的小路上,柔嫩的草尖細細地抓著撓著他的身周,讓他漸生出一縷異樣,他不再像之前幾次同床共枕時那般無所知覺,甚至罕見得有些沉不住氣,心裡隱隱期盼著她的主動親近。

他耐著性子等了一刻,身畔忽然傳來小豬哼哼一般的聲音。

謝鈺:「...」

睡著了?

難道不是她暗示他要同房嗎?

她沒有看到他留下的信箋和並蒂海棠嗎?

她就這般敷衍她的夫君?

謝鈺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些微不滿,在睡下和行動之間躊躇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稍稍側身,右手探了出去,隔著絹被,輕輕握住了那一把細腰。

睡夢中的沈椿似有所感,本能地動了兩下。

掌心傳來的觸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約莫是在鄉間勞作的緣故,她並不是那種很柔軟的身段,纖細中又帶著一股柔韌,在他指下就像一尾有活力的魚,彈跳著得鮮活。

但她好像真的睡了。

趁她睡著時胡作非為並非君子做派,謝鈺一時躊躇不動,不知該不該繼續。

倒是他這麼磨磨蹭蹭的,沈椿終於恢復了點意識,朦朧中感覺到腰間搭著一隻手臂。

她在鄉下有差點被人鹹豬手的經歷,本能地鯉魚打挺坐起,意識還沒恢復,反手一耳刮子就抽過去了。

幸好謝鈺反應及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略有無奈地道:「是我。」

他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你不打算跟我同房嗎?」

沈椿聲音十分睏倦,有些遲鈍地回答:「啊?什麼同房?」

謝鈺:「...」

他忍不住道:「我在你床邊放了一隻並蒂海棠,你沒有看到嗎?」

「跟那張紙放一塊的?」沈椿搞不懂一朵花兒和同房有啥關係,嗓音含糊地回答:「那花兒放在床上多招蚊子啊,我擱一邊兒了。」

謝鈺:「...」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焚琴煮鶴,牛嚼牡丹。

他以為兩人的心照不宣,其實只是他自作多情?虧他一天都在思索這事兒,甚至反覆溫習房中秘術,原來都成了白費功夫。

他現在起了反應,她卻懵然不知?

他抬手揉了揉眉棱,低聲道:「還記得你白天問我的那篇齊風.敝笱?」

沈椿哈欠連天,腦袋連他想講什麼都分辨不出,只想快點睡覺:「魚兒和魚簍的那個?」

「那是直譯,」謝鈺嗓音很輕,聲音卻似一把拉滿了的弓弦,宛如箭在弦上:「魚兒指的是男子性器,魚簍意指女子陰戶,敝笱通篇講的是男女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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