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懲的眼神有些迷離,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個與此毫無干係的問題:「你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殷故看著他的表情很不友善,反握住他的手,稍稍施加了力氣,就疼得那人嗷嗷亂叫。
「你輕點兒,輕點兒!」
「收回你剛剛的話。」
「我只是不明白,他一個到了不惑之年,過幾年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硬起來的老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為他賣命,他從來都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又是何苦!」
「住口!你知道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兔崽子,你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是別人一輩子也追求不到的,不知疾苦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殷故!」姜懲一時激動,翻身撲在殷故身上,將他按倒在床上壓著他勸道:「我是沒有資格對別人的感情指指點點,但你也沒必要為了一個混蛋做到這種地步,你明明知道的,他想讓你死在這場遊戲裡,他根本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出去,你何苦對一個想殺了你的人掏心掏肺,你難道不覺得悲哀嗎!」
他這話直擊痛處,連個彎都沒拐,縱是有著心理準備的殷故也被他這一刀捅了個對穿,被傷的鮮血淋漓。
他慘白著臉,咬著牙搖了搖頭,「他沒有,不是的……」
「非要我說得更清楚嗎?殷故,你這哮喘的毛病不是一兩天了,重度發作時是會要人命的,他養了你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對你的病情,和你出門不帶藥的習慣一無所知,可他卻連一瓶硫酸沙丁胺醇的氣霧劑都沒給你留下,你還不明白嗎!」
「不是的,不是的……」
殷故紅了眼圈,完全放棄了掙扎,而姜懲看著他這幅樣子,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他放開殷故,向對方伸出手,是想把他拉起來,毫無懸念地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殷故拍開他的手,用手背遮著雙眼,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看到如此狼狽的一面。
「姜懲,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有些東西你生來就有卻不自知,亦不珍惜,無所謂地揮霍著對我來說是相當奢侈的東西,讓我既嫉妒,又怨憎。你一直想擺脫的血緣,是我傾盡一生也求不來得不到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不屑一顧的東西,對別人而言彌足珍貴。」
姜懲無言以對,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他傷害過你。」
「不,是他救了我。」殷故解開睡袍的腰帶,露出了遍布傷痕的身體,一一數算著那些細小的舊疤,「這個菸頭燙出來的傷痕,是親生父親因為年幼的我聽不懂他的指令留下的,這道刀疤是我那患有精神疾病的親媽受了刺激後砍出來的,這是我爸酗酒後用皮帶抽出來的,這是我媽犯了病,想把我從四樓推下去時,我在掉落到二樓平台前被三樓住戶的空調勾到身體,減輕了下墜力度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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