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炎不悅到:「怎麼能說不如!只能算得上是平分秋色吧。」說完又有些神情懨懨,「不過都是聽山中長老所言,當年弟子三千、熱鬧非常,不周山好似存在天地萬物乾坤的正中心,所有人都期望穿上這一身『銀龍踞墨』,下山遊歷也是成群結隊,豪放地與他派來往,隨手拎出一列淨邪除祟的年輕後輩,十中有八身著墨袍、卻心澄如鏡。」
仿佛無論走到何處都是屬於不周山的道義,年輕人施展抱負拳腳,躊躇滿志,不被污濁的世俗侵擾,心間常懸著一柄陌刀,要斬除世間不公之事、蕩平天下不義之舉,他們的腳步踏遍三山六水,從都畿道到黔中道、隴右道到劍南道,春風得意,一日看盡長安花。
那時的修真界是屬於不周山的修真界,它像生長在修道者頭頂,任由他們仰望、任由他們攀援,巋然不動,擎天撼地。
謝炎低頭凝視著足下的雪漬,薄薄一層覆蓋在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融化消解。
或許英雄落幕、美人遲暮,其實不過一息之間。
景寧難得長了回眼色,沒有再說出「遠不如」的話來,小心翼翼地問:「為何現在不熱鬧了呢?」
謝炎搖搖頭,「或許有一些緣由吧,不過我感受得不真切,也說不上來什麼。」
段川在他肩頭輕拍了拍,一掠而過道:「世寰今非昔比,天災人禍頻現。」隨後向卻月觀眾人道:「請。」
一行人入席落座,洛餚這才注意到謝炎穿回了不周山校袍,這使得他一襲赭衣在黑黑白白間很是矚目,好在他臉皮夠厚,面色如常地拾起杯盞啜飲,咂砸舌試圖品鑑一番,坐在他身側的景昱見此說到:「都濡高株茶。」
洛餚略為驚訝地頷首,景寧探過來個腦袋:「你只觀形色就可以辨別啊?「
「大葉、細嫩、色綠,香味馥郁濃烈,又聽謝炎言產自黔渝,自然能辨別。」他緩緩替景寧和景祁也各斟了一杯,洛餚見沈珺忙於在他看來虛頭巴腦的人情世故,便無所事事地和他們二人閒聊:「我瞧衡芷尊與漌月仙君修為不相上下,怎麼一位稱仙名,一位稱尊名?」
景寧吃著葡萄還不忘搶答:「當然是氣質,那段川看著冷冰冰又兇巴巴的,哪裡像仙人。」
洛餚不經心地反問:「仙君不也冷冰冰的麼?」
景寧嘖嘴:「仙君只是面上裝裝樣子,段川可是實打實的!他...」
景昱趕忙打斷到:「仙君與衡芷尊修為難分伯仲,但二人堅守的道義有所不同,仙君不僅攘邪除惡,也會為凡人賑濟救災,當然衡芷尊義薄雲天,同樣記掛蒼生,但他多年前曾處理雲安饑荒一事,當地官衙剋扣財款,民不聊生、餓殍遍野,主管官吏自然罪不容誅,只是衡芷尊斬官員開倉放糧時,官員府邸內還有兩名賣身為奴的婢女,平白遭受無妄之災,仙君對此頗有微詞,只是那兩名婢女親眷皆逝,無人為其伸冤,後來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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