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衡宗,我曾於此修習,直至築氣結丹,攏共兩載。」
玉衡宗的牌匾確是富麗堂皇,難怪景寧連校服上楠竹都是金絲織就。洛餚摩挲著門柱精雕細琢的祥雲,在月色流照下熠熠生輝。
遊覽片刻,最終二人還是回到廣寒苑,落座於那沈珺少年雕刻的棋盤前,洛餚撐著臉看他:「總覺得差些什麼。」
沈珺隨之心念一動,棋盞旁便顯出一壺清酒,洛餚展眉道:「君子所見略同。」
他眼梢微彎,酒壺旁便又多了副茶具。
洛餚笑容瞬間苦下去,哀怨道:「又喝茶。」
「提神強心、清熱明目。」沈珺為兩盞各倒入茶與酒,酒盞推向他。荷塘內錦鯉活潑非常地擺尾,撥動出一串清脆水波聲,與盞中清液一重一輕地應和。
二人並未交杯,只輕輕一碰,那清脆聲響像一簇煙火的碎星迸裂,遊戲塵凡,凌空駕雲霞千朵。
而頃刻之間,周遭瞬息萬變,紛紜記憶交錯,卻與時間背道而馳,好像他們素來一路同行,小鐮刀似的麥子割開廣袤荒野,將天空鋪作一張熨過的綢料,當金黃濃稠得能覆蓋雜色,碧綠折進皺褶里,便是秋天。
當霧珠被繡上繚繞紗衣,便開始下雨。
點點滴滴的細節,連綿不斷地敲打進他的心腔。沈珺抿著清茶,卻從中嘗到酒味,他想他們可能已經認識很久了。
在他失去的記憶之中,眼前人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而在他失去那些記憶之後,自以為的崑崙初遇,是否是蓄謀已久的重逢。他仿佛顧盼到每一個不曾回首的瞬間,在落葉紛飛的梧桐樹下,往極北而行的朝聖途中,面對擎天撼地、龐大而高聳的神諭,句句虔誠的禱告,回音都落在了哪裡?
「我...」
洛餚才蹦出個字音,就被清酒嗆了一聲,有些耳熱,「我喝完了。」
沈珺驟然回神,茶盞稍斜,表示自己亦已飲盡。
對視之中,氣息無端纏綿,彼此呼吸似都急促些許。
彼時客房燭影婆娑,帳頂的紗放蕩搖晃,正經受狂風驟雨般拍打出絲絲縷縷的顫音,視野蔓開霧水,故而辨不清洛餚神情,可眼下月芒大盛,方發覺原來他也是有些侷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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