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了老牛鼻子力才將此事壓下,已是心力交瘁。
霍洄霄這條鬣狗,噁心人卻是有一套的……沈弱流抬手拉下兜帽,嘆了口氣。
卻在這時,一陣水響,有人冒著雨朝這邊來,隔著雨幕,那人在黑暗中瞧不分明,只見一條黑幢幢的影。沈弱流看著他,越走越近,逐漸成堵牆似的人影,更近了,近在咫尺。
這人黑色武服,高束髮,發尾微卷,眉骨高,淺眸冷冽,此刻卻含著似笑意……項前掛了根墜子。
沈弱流才看清了,那是一串天珠菩提子綠松石攢著鳴鏑墜子的項鍊。
鳴鏑只有箭頭,鐵黑色,側頭薄刃還很鋒利,泛著寒光,一滴雨自箭頭滑落,墜下。
只有瘋子才會把這東西掛在脖頸上,沈弱流腦子裡只有這個想法。
這個瘋子此刻唇畔勾笑,一壁撣落袖幅上的水,一壁垂眸盯他,
「我瞧公子眼熟啊?」
第20章
雨不停下著,折花樓前兩道人影相對而望。霍洄霄渾身濕透了,髮絲滴著水,水滴順著他鋒利的下頜往下落。
暗處沈七沈九已此刻已將繡春刀出鞘,蓄勢待發。
霍洄霄看了一眼,挑眉,「就這麼兩個人?」他朝前挪了一步,垂眸看沈弱流,唇畔勾笑,低聲道:
「臣真想做什麼,聖上以為是他們的刀快,還是臣的刀更快?」
他腰間配著一把直刀,亦沾了水,未出鞘,卻讓人無端感覺森冷寒意,沈弱流半掀眼皮看著那雙淺色眸子,抬了下手……沈七二人將繡春刀歸鞘,
兩人近在咫尺,沈弱流才發現霍洄霄身量極高,常年習武的渾身肌肉將衣料撐起鼓鼓囊囊,這麼立在跟前,竟將他整個牢牢罩住……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將兩人距離拉開,眼神冷冷的,聲音也冷冷的,
「愛卿要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霍洄霄垂眸盯著他看了會兒,笑出了聲,「臣不過聖上手裡攥的一枚棋子……」他挪開眼睛,嘲諷道:
「受人擺布的提線木偶,哪有此等能耐。」
沈弱流聽這話頗覺刺耳,自矜身份,咬著後槽牙把嗆他的話吞了,不予理會。
看小皇帝咬牙切齒,霍洄霄挑了下眉,正要說什麼,卻聽胡同口一陣車輪轔轔,轉瞬一乘馬車停在台階下——簾幅織金的錦緞,車廂四角綴著小金鈴,車馬一動,聲音泠泠。
那日他見過的那乘。
車上跳下個穿著寶藍貼里的內宦,瞅了眼霍洄,見聖上未有異常,才堆起笑拿了條板凳擱在積水中,
「主子,奴婢撐著傘,您仔細些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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