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不提,沈弱流幾乎都要忘了還有這麼號人了。
轉瞬一想,他便明白了,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輕飄飄一笑,嗓音冷冷的,
「盧家這是眼瞅著霍洄霄這條路走不通,打起聶小琪的主意來了……倒也好,他與緒王,盧家與緒王,本就蛇鼠一窩,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此聚集起來,也省得朕多費力氣將他們一個個搜羅!」
「是。」勝春以目視地,想了想,欲言又止,「卻不知世子爺那頭……」
話未說完,沈弱流卻明白他的意思,指尖輕叩這桌案,雙眸微眯,「霍洄霄?他可狡猾得很,沒這麼愚蠢不堪!那頭淺眸的胡狼怕是早已織好了網等著聶小琪跟盧巍往上撞了……」
燈火一跳,爆出一個燈花,隨即復明。
沈弱流回神,「朕知道了,此事不日便可見分曉,你與沈七配合他便是。」
「是。」勝春應道。
……沈弱流又看了會兒摺子,此夜無風,外頭寂靜一片,月逐漸升起,綴掛於天穹正空,猶如粉白色的瓷盤一樣,光華隱隱。
這樣的夜,即便不打燈籠,人也是看得清的。
福元瞅了眼,見時辰差不多了,才從殿外進來,將瓷碗盛著仍舊溫熱的湯藥放在案上,笑道:「聖上,時辰不早了,服了藥早些安置吧。」
沈弱流瞅了眼,嗅到那安胎藥熟悉的腥苦味兒,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放下吧,朕待會兒會服,你也別伺候了,下去歇著。」他將硃筆擱下,起身轉到屏風後。
福元將寢衣找出來放到一側,悄然退出殿外。
……
殿內靜了下來,屏風側一盞昏暗的燈亮著,案上梅香隔著屏風傳來,清冷孤寂。
沈弱流解開腰間束著的宮絛,而後一層層將衣衫褪下,等人高的銅鏡照出一道模糊人影,烏黑的髮絲散在腦後,四肢都是纖細的,亭亭而立風姿綽約,猶如一隻孤傲的鶴……然而腹部那處隆起顯得十分突兀。
雙手寸了下,他並不曉得其他有孕之人腹部大小如何,只覺得到了自己這,只覺得這小崽似乎長得特別快,比前幾個月大多了。
沈弱流垂眸藉由微弱燈火盯著銅鏡中赤裸的人影,微微一怔,腹中小崽像是感應到了他心緒的變化,動了一下。
於是,沈弱流便瞧見鏡中他的肚皮泛出一陣漣漪,登時臉色煞白。
他忙將寢衣套上,遮住那處隆起,腹中小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嚇著父皇了,再未有動作。
「真像個妖怪……」隔了許久,沈弱流才垂眸撫著肚皮,自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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