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一開始沒準備用,雖說口香糖能緩解情緒和避免風險,但蟲族們崇尚繁衍,認為這是蟲母的指引。而且為什麼要拒絕更徹底的快樂呢?曼努埃爾不是享樂主義者,他只是遵從內心的指引,追求權力、地位、金錢,也坦然接受不需要思考快樂。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親密一點。」曼努埃爾不滿地抱怨,把細節處的體貼變成了一頂任性的帽子,不分青紅皂白地扣到他頭上。
他另一隻手從燕嶼的頭頂順著往下,停留在他的後頸,意味不明地按了按。帶了點惡意的憐惜,道:「你後悔了嗎?小燕同學,現在你回不了頭了。」
說實話他不太會掌握技巧,有點弄疼了燕嶼。
但燕嶼不吭聲,也不說話,不再捂住臉之後就這樣看他。好像真的是一個在等待老師手把手教學的好學生。
「難道今晚無事發生,你就能回到過去嗎?燕同學,無論我們有沒有真正的親密關係,早就沒有人會再稱呼你為人類了呀。」
曼努埃爾凝視著年輕人泛紅的臉,感到飢餓,也感到渴。食慾,帶領蟲族進化的,本能的食慾,在勃發。進食的欲望讓他的胃痙攣。
他知道燕嶼現在很痛苦,不論是自己的話、和自己在邊緣試探這件事、還是燕嶼自己身體的反饋,都讓他喘不過氣。
但這些都讓曼努埃爾感到亢/奮,他幾乎是強硬地起身吻住燕嶼。
燕嶼有些恨他直白地揭露出殘酷的現實,又有些不合時宜的輕鬆。他人在自己脖子上架鍘刀,總比自己給自己來這麼一下更為容易。被別人傷害的人,只會做好受傷的心理準備。可是自殘或者自殺的人,還要額外做一層拿起刀的準備。這個準備比接受自己會受傷、會疼痛更艱難。被動接受總比主動更容易。
他知道這是一種責任的轉移,也知道責任從沒有被轉移走,只是心理上他得到了一絲喘息的餘地。原來真的會有人在恨意中接吻,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啃咬,在沒有愛的愛巢內do/愛。
文學作品裡總把這件事描寫得神聖又唯美,當抽離了愛之後,也無非是肉和肉在汗水中糾纏。如果做不是為了愛,甚至也不是為了快感,只是為了世俗附加的責任與一些沉重的算計,那它除了dirty talk還剩下了什麼呢?
他甚至不許曼努埃爾在這個過程說他那些肆無忌憚的話,空氣中只有變了調的喘息,於是dirty talk連talk都沒了,只剩下dirty。
心理是麻痹的,可是身體是誠實的。激素在感官內掀起一輪又一輪的狂熱浪潮,一點一點絞死他的理智,也蒸發到他的悲傷。
他想到飄揚的深藍聯合旗,想到彆扭的鄉音,想到人魚藍色的鱗片,想到一聲女童的哭泣。但很快這些都從他的大腦消失了。察覺到他的走神,曼努埃爾會咬他的喉結,狩獵一樣,不滿地警示。
他會用低沉的、沙啞的聲音給唯一的學生上課:「這裡沒有救世主,也沒有誰需要關心人類。小燕同學,你只需要用盡你的全身力氣去追逐快樂。」
快樂,狂熱的快樂,海嘯般的快樂。
就這樣一點點淹沒了他的悲哀。
罐子裡有溫熱的蟒蛇相互吞食,黏膩的鱗片相摩擦,狂亂的光在鱗片上閃過。在一片白茫茫中,一條蛇伸出了鮮紅的信子,某種突如其來的輕鬆籠罩了蛇。
激素驅趕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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