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蛇還是被裝在罐子裡,即使蛇逃不出來,即使罐子裡的空氣都潮濕悶熱,他還是在逼仄的罐子裡得到了一瞬間的輕鬆。
有一瞬間,罐子裡的人解脫了。
他疲憊地躺在曼努埃爾的身上。曼努埃爾這個蝶種家族,皮膚都是一種石膏般的蒼白。他趴在上面的時候,感覺自己是趴在一具屍體,或者一具完美的石膏塑像上。但身下的肌肉是有彈性的、皮膚是溫熱的,還會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他聽著他們的心跳聲從激烈到平穩,隔著皮肉緩緩同頻。
他突然感覺很沮喪。
曼努埃爾的皮膚很白,因此濕熱的紅能很久久地盤旋在他的眼下、顴骨處、耳邊和頸間。
他濡濕的手抬起,大拇指摩挲著燕嶼的臉側,有些無奈道:「又怎麼了?燕同學。」
燕嶼沉默地看著他。
曼努埃爾便按住他的腦袋,很溫柔地又吻了上去,吻走了淚水,又吻了一下額頭。他像安撫小寶寶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緩聲說:「你擁有了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我就是權力呀。」
不會有人比曼努埃爾更接近他了,養父曾餵養過他,可是對著一個嬰兒的愛,總是充滿幻想的。只有曼努埃爾,目睹了他所有的面目,無論狼狽、冷漠還是自私的一面,都只有他注視過。
他們是利益共同體,是彼此心懷鬼胎卻交付後背的伴侶。
至少,在這茫茫的宇宙中,他還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不是嗎?
「嗯。」燕嶼閉上眼睛,若有若無地回應了一聲。
他垂頭,主動親了下去。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第079章 科梅·哈雷
燕嶼被生物鐘喚醒的時候,天還沒亮。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在白欖聯大時的作息,但蝶族的領地與那裡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連提供光熱的恆星都不一樣,時差也是難免。
醒都醒了,他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乾脆起床去洗漱。床邊散落著幾個用過的橡膠物品,他下床的時候差點踩到——他不記得昨晚他們幾點做完的,只記得做完他體力和情緒都消耗太大了,草草重新洗了澡,倒頭就睡。當時曼努埃爾頂著一身痕跡,懶洋洋倚在床頭看他鑽進被窩,然後才下床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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