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個大的在等自己。
但曼努埃爾實實在在沒什麼好鬧的了,他也忙,忙著確認基本盤鱗翅目的忠心,確保接下來對軍權動刀的時候,下屬不會背叛自己。
也忙著忽視那艘即將離港的軍艦。
還是副官被同事們明里暗裡暗示著,戰戰兢兢敲開了頂頭上司的辦公室,小聲提醒:「老大,赫利俄斯閣下明天就要啟程離開了。」
曼努埃爾就從文件堆里抬起頭,看著他:「所以呢?」
副官聲音更小了:「您不回家嗎?」
曼努埃爾沉默了幾秒,自言自語:「……我確實該回去一趟。」
回去幹嘛呢?
燕嶼也在想,曼努埃爾想做什麼呢?
他推開門的時候,曼努埃爾已經洗了澡,黑色捲髮正在往下滴著水。他赤裸著上身靠在床頭,正漫不經心翻看著文件。
門打開,外面的風泄進來。於是敏銳的軍雌就抬眸看過來,就這麼一眼,視線對上,燕嶼就明白了——他想做。
文件被無聲合上,滾落在地。
文件夾的角磕在堅硬的地板上,應當是有很響的聲音,但沒有人聽見。
耳朵被潮水占據了,他們只聽得見呼吸聲像風滾草一樣團成團,毛毛躁躁又亂七八糟地飛。原本拿文件的雙手,陷入了背肌和髮根之中。溫柔而潮濕的觸感通過相貼的肌膚傳遞到每一個神經末梢。
這是他們之間最溫柔的一次□□。
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在接吻,蝴蝶原型進食的方法是吸食,人類的舌似乎也變成了細而長的口器,捕獵般絞緊另一條舌。生命需要水存活,愛人也需要啜飲彼此唇舌間隱藏的甘泉才能存活。
所以他們親吻,就像在搶奪水源。
爭奪水源就是爭奪生存權,這是一場莊嚴的戰爭。
偶爾有敗退的一方燒紅了臉去舔舐皮膚上晶瑩的水珠——曼努埃爾濕漉漉的頭髮平等地讓他們兩人的脖頸、肩胛骨、鎖骨和胸前都沾上了水滴——那麼不知足的勝利者就會強硬地掰過他的臉,讓他仰頭張開嘴,繼續他們未完成的、偉大的戰爭。
粼粼的愛欲從攪動的舌尖流下,讓耳後的頭髮濕得黏在一起。年輕而富有力量的酮體上,肉與骨的起伏就藏在皮下,像一片未被征伐的、原始的大地。一條細細的、蜿蜒的小河繞著山脈的起伏,溫熱、透明、銀亮。
這是慈悲的愛人降下的甘露啊!
它令這血與肉組成的大地都震顫起來,冷硬的山脊也融化了、柔軟了、溫順了,紅霞在這共振中沉入了大地,於是朦朧而曖昧的紅色從白的皮下透了出來,大地正在開花呢。
有誰發出一聲古怪的、急促的、近乎抽泣的呻吟。
山看著太陽,太陽在搖晃。
暖黃色的燈,睜著熾熱的眼恫嚇地望著他們。
感官本來就融化在了潮熱之中,世界在過曝的燈光里明晃晃的,顯出幾分攝影棚的虛假。於是曼努埃爾就眯了眯眼,長而濃的睫毛像蝶翼一樣合攏,在暗下來的視野里,重新捕捉到身上戀人潮紅的臉。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