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裡卻莫名地酸澀起來,他想這約莫是紅線之效,他雖恨憎師兄,可若離易情太遠,又會心痛難當。
「讓開!」祝陰喝道,面紅耳赤,憋了許久,總算憋出句胡話來,「師兄…師兄已有家室了,你們這是…強搶民男!」
「家室?」黑衣人疑惑道,旋即點頭,「不錯,與咱們四小姐成,他便會是有家室之人了。」
又有黑衣人問:「既然已有家室,那這位公子的夫人又在何處?」
祝陰雖平日中笑裡藏刀,看著極有城府,可要教他臨急臨忙編些謊話來,卻算得強人所難。 他臉上忽紅忽白,半晌,才胡謅得一句:「師兄…他…他……娘子在天京那頭,隔著千山萬水,一時趕不過來……」
黑衣人笑道:「那豈不是好了?咱們左小姐正是稚齒婑媠,國色天香,定比這公子的夫人生得美艷。隔著千山萬壑,總會淡了情,公子不若修休書一封,與她和離,再娶我家小姐,豈不是美哉妙哉?」
見這話也說不通,祝陰急赤白臉,咬著唇片刻,又指著易情道:「若祝某說,祝某這師兄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那你們也要挾他去作夫婿麼?」
易情張牙舞爪地大叫道:「你胡說!休污我清白!」
那黑衣人卻笑:「又有何礙?小姐不過是擇一良人罷了,管那人究竟是兔兒爺還是艾豭小唱,是個人便行!」
祝陰心急如火,拔步欲上前推開黑衣人群,卻忽聽得易情忘乎所以地笑:「我說,師弟,你莫要管我了,不成麼?」
聽他如此一說,祝陰愣了神。只見易情任著黑衣人將他拖進酒肆里,舒舒服服地伸開兩腳,抱著手,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沒有絲毫被脅迫的畏縮之情。
「我可是要當那左小姐郎君的男人,下半輩子註定是個膏粱紈袴。」易情說,「我要坐高頭大馬,頓頓吃上白米飯,夜裡能睡雲羅錦褥鋪的床,你就別來礙我的美事兒了。我很樂意!」
這廝非但不慌忙,反而還一副快活模樣,朝著祝陰擠眉弄眼。祝陰暴跳如雷,一個箭步躥上前。這回他倒不是要將易情救回來,而是要給易情的臉上送上兩拳。
突然間,寒光一閃,一柄白蠟槍橫在眼前。
祝陰抬首,發覺有一黑衣人立於眼前。只是此人與旁人大大不同,臉覆龍首銀面,銀面缺損一塊,露出被截去的一角與斧鑿般的傷疤,身裁頎長,目光寒冷如霜。
那人一槍掃來,威勢猛烈似山摧,眼看著便要擊到祝陰頸項邊。祝陰也倏然拔劍出鞘,銀鎏金劍抵住柔韌槍桿,猛烈的震顫聲於空中嗡鳴,像一枚琴弦猝然迸裂。
縱有流風相護,祝陰仍覺虎口疼痛欲裂。他暗地裡吃了一驚,這黑衣人膂力甚偉!他已是天廷武官,身手、氣力皆高出凡人一大截,可在這黑衣人面前,他竟覺自己孱弱難當,猶如蒲葦。
黑衣人望著祝陰,戴著銀面的臉龐緩緩湊近,冷冽的氣息撲來,他低聲道:「祝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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