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泥巴便又掃了一月的地,這枯燥的兩月過去,他覺得自己果真要長霉了。
文寶珍又來找他,與他說新活計的事。其實除了這回之外,平常文寶珍也常來尋他,倒不是為了說閒話,而是躲在倒座房他的鋪蓋里睡大覺。文寶珍不想幹活兒的時候便會躲進他床上睡覺,一來二去,小泥巴倒與他相熟起來。
文寶珍進了偏殿,與他說:「恭喜你,你近日便可以去寫天書了。」
聽到「天書」二字,小泥巴登時來了精神。他丟掉手裡的掃帚,「真的?」
「你別高興得太早,你想逃的心思全擺在臉上,是在打著在天書上亂塗亂寫一番,改寫事實後逃出去的算盤罷?」文寶珍困得渾身發抖,抱起了手,「寫天書是有規矩的。」
「規矩?」
「首先,為了避免寫天書的人生了反心,你會被帶進一堀室里,每日只能往天書上寫一句話。最多不過二十字。」
小泥巴聽了這話,卻不以為意。雖一日只能寫二十字,可天書乃神物,哪怕只寫一字,也能改變諸多人的命理。
「其二,寫天書之時,堀室內會有三人同時看著你落筆,分別坐於你的北、東、西面,你動不了手腳的。」
小泥巴知文寶珍也有逃離文家之心,便索性說出自己所想,順帶與他探討:「南面沒坐人,那我豈不是可在背後動手腳?」
文寶珍搖頭,「不,那堀室南面、上方皆是琉璃牆,分別有一人監看堀室內動靜。你想在背後藏甚麼東西,也會被發覺。」
小泥巴道:「既然如此,那我將天書紙偷換,表面上是在桌上寫天書紙,實則換成了我偷偷帶進去的白麻紙,而另一隻手在桌下於天書上寫我想要的內容,這樣可以麼?」
文寶珍眨巴著睏倦的眼,說,「我看不行。那桌子是琉璃桌,透光的,能看見你在桌下做的小動作。且每回進堀室時,都會搜身,你帶不進任何一物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買通其中一位磨勘人……」
「你平日都見不著他們,如何買通?且我看你身無分文,又要拿甚麼去買通?」文寶珍失笑,「他們也受文家威脅,自己與妻兒的性命皆拿捏在文家手裡。實話與你說罷,他們在監看你的途中,若有甚麼異狀,琉璃牆外監督咱們的人——有點兒像寺院裡的維那,他們手裡也有天書,會當機立斷,用天書把咱們殺死。何況,你寫罷天書之後,上面的語句也需經三道審檢,你只能按著他們的意思寫天書,哪怕是繞著彎子寫,欲拿城門失火想達成殃及池魚的結果,也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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