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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那骨管,陷入深深的迷惘。是啊,他分明沒學過一樣樂器,怎麼就突然會吹奏了呢?莫非那樂理也同身中流淌的血脈一樣,與他的重瞳一般,是天生便有的?

他想不明白,也不強去弄明白。隨隨便便地將篳篥用袖口一拭,便收進了懷裡。

第30章 疑心妄念

在家中住了一段時日後,方驚愚發現楚狂確然是位瘋子。

非但如此,這廝有時還會似斷線木人似的呆呆傻傻。方驚愚才知這小子為何是人牙子手裡的滯銷貨了,因為楚狂清醒時極刁滑,昏聵時又似發狂猛獸般失了神智。有時他會愣怔怔地坐在廊下,眺望遠方,一望便是一整日;常丟三落四,記不得自己前一個時辰前做了什麼事;有時甚至會突而丟下手中活計,宛若惡犬般撲地亂爬,朝著風撕咬怒吼,像在與看不見的幽魂搏鬥。方驚愚被他折磨得沒了脾氣,心道,自己是將個大麻煩迎入了門!

楚狂還不會認字,任方驚愚如何手把手地教他,他如何絞盡腦汁,也只會寫一到四這四個字,因他只會畫橫槓。對方驚愚悉心傳授的筆畫寫法,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興許是腦筋受了傷的緣故,那些字在楚狂眼前便似活起來了一般,在他眼前舞蹈、扭曲,使他沒法同常人般念書學字。

方驚愚自然不知他的苦衷,只是嘆息道:「你既這樣不用心習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又該怎麼辦?」

連小椒那樣的鈍腦筋也能靠著老老實實地抄字冊習字,他不信楚狂做不到。然而方驚愚一垂眸,卻見楚狂趴在地上用木枝畫著畫,一副不亦樂乎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哀其不爭,冷冷地道: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麼?」

楚狂仰起一張滿是灰塵的花臉,喜顛顛地笑,「聽見了。可是主子,不會寫名字也不打緊,會畫畫不便成了?」

他讓開身子,讓方驚愚望見他在地上畫的畫兒:一隻小狗,一條小魚。方驚愚指著那畫問:「這是什麼?」

楚狂指著那條魚兒,又指了指方驚愚。接著又點著那小狗,指尖轉向自己。他向方驚愚露齒一笑:

「是我和你。」

休沐的日子飛一樣地過去。按律規,方驚愚與小椒該去蓬萊府應卯了。

然而到了上值的那一日,小椒哭喪著臉,卷著蘆花被子在院裡撒潑打滾,大叫道:

「我不要去應卯,我不去!」

方驚愚揪住被卷的一頭,使力攤開,冷聲道:「你不去蓬萊府,便只得被裁汰,哪有工錢領?沒有工錢,你怎樣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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