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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像一條滑溜溜的鰍魚,鑽進他被褥底下,果真安靜了許多。可躺不多時,艙門被叩響,走進一個著舊棉地袍子的男人,正是「騾子」。

方驚愚見了他,略感意外,但一想「騾子」也算得琅玕衛舊部。此次翻越蓬萊天關,「騾子」應在背後出了不少力。他正欲爬起身招呼,「騾子」卻恭敬地擺擺手,道:「小的有幾句話與各位說。諸位身上帶傷,都歇下罷,聽著便好。」

於是眾人又躺回蒲蓆上,鄭得利也輕手輕腳地溜進艙里來了。「騾子」坐在艙板上,笑道:「各位真是好本事,竟能從仙山衛里排第二的玉雞衛手裡走脫,也真是上鞋不用錐子了,小的向各位道賀。」

楚狂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叫囂道:「玉雞衛算什麼?一隻老屁蟲罷了!」

「騾子」見了這人,略略吃了一驚,認得這便是向自己買箭和火油的少東家,卻不知楚狂因吃了肉片頭腦混亂的緣故,早將與他往來的事忘了一清二楚。然而當日做罷生意後,楚狂曾囑咐他莫與旁人說出自己本名,於是「騾子」便也當楚狂作生人,臉上並不擺出與他相熟之色。

「騾子」正襟危坐,繼而道:「小的與諸位說一說當今的景況,現今咱們正駛在溟海上。琅玕衛大人命人毀了四門戰船,兼之在鎮海門處事先於海面上鋪了火油,玉雞衛一時追不及本船,咱們暫且安然無恙。」

方驚愚蹙眉道:「雖無戰船,也應有小船。再說了,仙宮若下令造戰船,恐怕連夜便能造得一艘,咱們如今尚是朝不保夕。」

「騾子」笑了一笑:「殿下,這您便不懂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卷輿圖,在艙板上鋪開。幾人撐起身子,將腦袋湊過來。「騾子」點著輿圖上的一點,道:「瀛洲可不比蓬萊,有千差萬別。諸位請看,這便是瀛洲。」

他指的地方海面下陷,可見一道巨大渦流,仿佛綴在海上的一隻天坑。渦流中有星星點點的記符,應是礁石。「騾子」說:「瀛洲已罹水患,被溟海淹去數百年,那渦流外圈儘是暗雲急雨,風疾浪高,唯有中央的青玉膏山海不揚波。大渦流之外,風海流數月一變,現今正遇變流的時節,待抵達瀛洲後,風暴便會替咱們阻住玉雞衛。在滔天風浪里,少有人不會迷航。」

方驚愚雖看過大源道書冊,卻是第一次看到蓬萊之外的詳晰輿圖,不禁訝然,這時方知蓬萊不過一方小天地,其外的世界廣闊無垠。鄭得利也驚:「難道您在此時接應咱們出關,也是事先算好的麼?」

「騾子」笑道:「只是巧合,不過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也是站咱們這邊的。小的只是知會各位一聲,讓各位好生安歇,不必憂心追兵之事。」他又從身後取出一柄琺瑯金銀刀鞘,交予方驚愚道:「殿下,這是予你的。」

方驚愚接過,立時便明白這是「騾子」特意命人打造的毗婆尸佛的刀鞘,精巧絕倫,那刀插在桃源石門上百年,如今總算得歸鞘,他點頭道,「多謝。」

眾人再紛紛睡下,「騾子」走出船艙,闔上門。這刀鞘用了心打造,方驚愚將毗婆尸佛收回鞘中,嚴絲合縫。他一抬眼,卻發覺楚狂正直勾勾地盯著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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