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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得利見他分明已消瘦如一條劈柴,口唇青白,兩眼無神,身上都是創傷,抖顫顫著,可憐地蜷作一團,卻仍堅持不用藥,一時心亂如絲。楚狂慢慢鬆手,又悶聲厥倒過去。鄭得利快步走到另一艙室里,只見方驚愚也倚著板壁倒落在地,原來他方才聽了楚狂那番話心神大亂,一時血氣上涌,兼之身負重傷,便也頭暈目眩地倒下了。

鄭得利將他扶到榻上,長吁一口氣。現下最主要的兩位兵將皆傷勢沉重,獨留自己一位醫師,足教他爛額焦頭。鄭得利坐在榻前,對昏疲的方驚愚輕聲喚道:

「秦姑娘,你在麼?」

不多時,一隻小九爪魚自方驚愚耳里探出腦袋,不滿地叫道:「什麼事,沒蛋子?我可沒法兒離開扎嘴葫蘆太久,他身子裡的谷璧衛的神識仍需本仙壓鎮呢!」

「現下楚長工也傷重,憑你的神力能救他麼?」

小椒遲疑道:「扎嘴葫蘆身中鐵骨雖去,可炎毒尚在。我若離了他片時,谷璧衛的神識又當占上風了。不是我不願救楚長工,可若教谷璧衛霸據扎嘴葫蘆的身子,知曉咱們現今在何處,才是最最棘手之事。對不住,我現已不遺餘力,沒法分心療傷了。」

「那袋漆黑的肉片可用否?我見昔時楚長工曾用過幾回,服之可愈刀創箭瘢。」

「那肉片是本仙血胞之殘骸,是生生自祂們身上凌割下來的。雖可療傷,可其中蘊藏本仙血胞之恚恨,故而人服之常頭痛如裹,甚而大發癔症。」小椒道,「楚長工腦筋本就不好,若是再吃那肉片下去,恐怕要滿地撒瘋了!何況,他的傷愈來愈難好了是罷?那也是這肉片之害……」

「鄭少爺,不必替我掛心了。」一個聲音輕輕地道。鄭得利扭過頭去,卻見是扶著板壁、勉強支起身子的楚狂,龐兒仍似幽魂一般白。

「楚長工,你現今未恙瘳,不可亂動……」

楚狂走上前,拍了拍鄭得利的肩,然而途中踉蹌一步,仿佛站不穩,要將渾身倚上去一般。他喘著氣道,「替我對殿下瞞著此事。」

鄭得利一顫。「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

「正因傷重,才要瞞著他。」楚狂聲音細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替我攔著點殿下……莫讓他獨個逃了。我現今沒法保住他,連追他的氣力都沒了。」

他說著,又一瘸一拐走開,低聲道:「我再歇息一下,你替殿下上藥罷。」鄭得利望著他伶仃的背影,心裡吃了味連一般苦澀。

過了片時,鄭得利又悄沒聲來到了隔壁艙室,只見楚狂倚檣縮作一團,懷裡抱著繁弱,蹙眉昏睡著,臉上有了些血色,卻是高熱的紅暈。身邊散落著箭鏃、刀劍,只擦拭到一半,有一把自從他們救下的那岱輿的小少年家中鐵鋪子裡買來的火銃。

楚狂擅弓和劍,這火銃不過是覺著新奇,買來耍耍的。此物做得粗劣,極是難用,還易走火,早被他撇至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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