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過自己的兩個媳婦,不顧自己的膝傷,撩起袍子便跪了下來。
她這一跪,聽荷院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不敢站著,攙扶著大長公主的謝翎後退一步,撩開衣袍,也跟著跪了下來,「還請大長公主降罪。」
大長公主扶著門板,往屋裡看去,杜若冰跪在床沿面朝廳門,做五體投地的跪拜之姿。
從她的角度往裡屋看去,落下的珠簾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視線,她只能看到床上大紅喜被上放著一雙手,纖細的手腕藏在寬大的袖子裡,落在背面的手指鬆弛無力。
就像她的主人,了無聲息。
大長公主輕嘆了一口氣,若說謝家人沒有責任,她自然是不相信的,她本來還打算追問到底嚴懲不貸,如今他們先一步認下罪責,便是先低頭了,積鬱在她心頭的怒火頓時泄了不少。
這件事到底如何,還得仔細商榷,若真的是謝府人怠慢了她女兒,她一定重重有罰。
「行了,這件事稍後再議,老太君先起來吧。」大長公主話音落下,蘇嬤嬤便上前來幫著攙扶起老太君。
大長公主撩起曳地裙擺,疾步走到了床沿坐下,待看到崔荷額上可怖的傷口時,忍不住掩面落淚,午時還活蹦亂跳的女兒,不過半日的功夫就昏迷不醒。
母女連心,她握著崔荷冰冷的手時,心都快要碎了。
她看向杜若冰,問道:「郡主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杜若冰撐著手臂起身,但還跪在地上,她解釋道:「回大長公主的話,郡主受了風寒,再加上今日馬車的事,身子虛弱之餘受了驚嚇,神魂不守便暈厥了過去,待下官為郡主施針,她便能醒來。」
「感染了風寒?」大長公主思索了一會,好像今日崔荷就有些不對勁了,可她妝容齊整,面容嬌艷,唇色紅潤,她也沒細想,只當她孩子心性不想拘束在屋裡聽他們兩個人談論國事,這才略了過去,沒想到她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妥了。
蘇嬤嬤站在一旁幫著解釋道:「昨日下了一場春雨,郡主可能是夜裡沒蓋好被子著了涼。」
蘇嬤嬤話音剛落,大長公主便扭頭看向自己的女婿。
謝翎攙扶著老太君進屋,並沒有仔細聽她們二人的對話,只一抬頭,就看到她們齊齊看向自己,還帶著埋怨的眼神,他有些誠惶誠恐,以為自己哪兒出錯了,不敢出聲,只好站在祖母身後當個木頭。
大長公主不好當著眾夫人的面指責謝翎,只好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崔荷的身上。
她催促道:「杜醫官快給郡主施針吧。」
「是。」杜若冰起身來到榻沿,跪在踏板上去取自己藥箱裡的牛皮針灸包。
金穗瘸著腿走近,她手裡托著的木托盤裡放著杜若冰要求的燭台,燒酒與毛巾,銀杏悄然走近,替她拿過,小聲對她說道:「金穗姐姐,還是我來吧,你快去休息一下。」
金穗忍著疼痛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半路才碰到邱時坐上馬車,但是到了太醫署後,馬車不能進去,她就只好一個人進去找杜若冰。
太醫署太大了,她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杜若冰,一路都是忍著疼回來的。
也難得銀杏心細了一次,她便把托盤讓給了銀杏,自己則走到一旁站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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