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
裴京郁:「我比較尊重對手的想法,你比較想被誰收,我參考一下。」
是個人能問出口的話嗎?
杜叔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那個小的目光又暗沉沉地投過來,盯得很緊:「你說。」
……
杜叔黑了一半的臉這會兒全黑了。
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他對著這不做人的一大一小,頭一次在娛樂里感受到一陣惱人的羞辱,好像被對手踩著臉蹂躪最後還要跑過來笑吟吟地問一句「請問你的認輸宣言是什麼,打算對下一次的失敗留點什麼話」。
本就脆弱不堪的牌局,終於被壓垮了最後一根稻草,在杜叔氣急敗壞的甩手不干後,徹底解散了。
謝昭君臉臭得可以,偏偏旁邊的人像故意忽略了一般,悶悶地笑了一陣兒,還毫不客氣地把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裴京郁胸腔起伏間連帶著手也微微晃動,以至於謝昭君肩上被抵著的觸感,與他的呼吸同頻。
這樣的感覺非常奇怪,因為呼吸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感受到,就好像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謝昭君當即肩膀一抖,把肩上那隻惱人的手甩開,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椅子上坐著的人警告道:「離我遠點。」
裴京郁顯然對他這副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很無奈,笑著說:「雖然說沒成功達成合作,但好歹看在隊友一場的份上也得留一點情面吧。」
謝昭君撈起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機,揣進自己口袋裡,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孤狼有什麼隊友?」
「……」
小少爺頭也不回地上了樓,轉身前嘴角拉得異常平直,嚴絲合縫,一點餘地也沒有留,處於一種誰惹炸誰無差別攻擊的情況下。
裴京郁目送他冷冰冰的背影,感到非常意外,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人逗得太過分了。
到了夜裡送牛奶的時候,裴京郁已經因為這份自省而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今天這門的難開程度必定好比落了大銅鎖之後還要在上頭釘上幾塊木板,就差在樓梯口就放上路障,寫上「此路不通」幾個大字了。
但是人是他惹的,不哄不行,要是送了有一段時間的牛奶在這時候斷了,之後再想弄出點聯繫就很難了。
於是裴京郁甚至提前準備了好幾個方案,打算來一場拉鋸戰,最差的結果就是磨到小少爺耐心告罄,拉開門警告他,那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成功。
他理了理袖口,做好了承受怒氣的心理準備,敲了敲面前緊閉的房門,試探道:「小朋友,或許我們還有一些溝通的餘地,來證明一下人間尚有溫情在?」
裡頭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平得好像沒有音調起伏,這樣的腔調里裹挾著一股極濃的嘲諷:「孤狼還需要溫情?」
裴京郁垂死掙扎:「能不能讓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
裡頭人沒吱聲,可能是嫌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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