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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太過屈辱,梅硯連眼睛都氣紅了,出了內寢就有宮人守在外面,他只能把這份屈辱往肚子裡咽。

初春的天氣還有些涼,昭陽宮的炭火卻燒的很旺,梅硯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體會到,這暖熏熏的熱氣往人大腿根兒竄是個什麼滋味兒。

——

他們胡鬧了這麼久,申時早就已經過了,陸延生在正殿等得犯困,已經喝了三盞茶。

這是梅硯被軟禁以後第一次與陸延生見面,從心裡講,他其實很重視這次會面,兩個月來他經手了不少朝政,這讓梅硯找回了些許活著的自信,他與陸延生都是文臣,從前也都盡心盡力地輔佐過還是太子的宋瀾,自然有許多話想要談談。

所以梅硯對此次見面滿懷期待,甚至還跑到癯仙榭取了幾本書文,如果不是方才昭陽宮的寢殿裡發生過一些事情,他這會兒應該是有些意氣風發的。

陸延生為人老成又刻板,規規矩矩給宋瀾行了禮,又見過了梅硯,這才落座。

直到在陸延生面前端莊坐定,梅硯臉上還是紅的,寬大的朝服底下,他還沒穿褻褲呢。

宋南曛還沒來,宋瀾就讓人去催,這當頭兒,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陸延生摸摸鼻子,典則儒雅,客套籠絡:「呃……梅少傅,你面頰如此紅,是發燒了麼?」

梅硯那雙杏眼裡像是藏著一雙冰刀,冷冷地朝陸延生拋過去,一年沒見,這個人是長年歲不長腦子的嗎?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毛病怎麼還改不了?

他自然不好開口直接罵,只咳了聲:「是屋裡的炭火熏得有些旺。」

陸延生瞭然,這才覺出來這宮裡是暖和,但想著是皇帝的宮寢,他不好說撤個火爐之類的言語,便又說:「那梅少傅不如寬件衣裳,別熱著了。」

梅硯袍袖下,手攥成拳,此時此刻他真是悔透了,為什麼會對見陸延生這件事有那麼多期待,這個書呆子有什麼好讓人期待的!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陛下面前,不可失了儀態。」

宋瀾坐在上首,憋笑憋得胃裡痒痒,為免梅硯被陸延生氣出個什麼好歹來,他很識趣地開了口:「少傅身子還未大好,還是暖和一點好,以免著了風寒。」

陸延生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梅硯病著的事。

「說起此事,梅少傅在宮裡養病也有一年多了,身子怎麼還沒大好,是有什麼頑疾麼?臉容易紅與這疾有關係麼?」

梅硯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含著笑:「教延生掛念了,快要好全了。」

「哦。」陸延生點了點頭,「那感情好,待梅少傅大好了,就早些回朝堂上來吧,許多同僚都掛念著你呢。」

這句話,大概率是陸延生今天說的最戳人心的一句了。

梅硯的身子還沒好全,這不是假話,他早先服過毒,後來又自裁了一回,身子骨早就不好了,即便是近些時日也仍在喝藥。只是那朝堂……他大概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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