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歷歷在目,又一如當年的自己。
作者有話說:
「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出自戴聖《禮記·禮運》,特此標明。
第27章 搗練子
宋南曛跪在鳳章宮裡哭得歇斯底里, 渾像變了一個人。
曾經嬉皮笑臉的少年收回了全部的笑意,曾經貪玩耍賴的郡王說不出的孤僻,他掙扎著從徐清縱的床前爬起來, 像是要去做什麼事,怎奈腳下虛浮,才出了殿就一個踉蹌, 繼而撞到了一個溫厚的懷裡。
他抬頭, 淚眼朦朧間分明看不清什麼,可鬼使神差, 還是喚了一句:「先生。」
的確是陸延生。
今日宋南曛本在國子監讀書,讀到一半便有小宮人急匆匆地去尋他,宋南曛扔下手裡的書就跑了。陸延生左等右等, 越等越不放心,乾脆連夜進了宮,正撞上宋南曛跌跌撞撞從鳳章宮裡出來。
看見孩子哭成這個模樣,陸延生略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看著宋南曛哭得直發顫, 略一猶豫, 伸手將宋南曛攬在了懷裡, 像是一個親和的尊長一樣勸慰懷裡的孩子:「好了,喘口氣, 喘口氣再哭。」
宋南曛果真聽他的話, 顫抖著喘了長長一口氣,然後打了個哭嗝, 哭聲頓時順了許多。
他有了說話的力氣, 就邊哭邊喊人:「先生怎麼在這裡?」
「臣擔心郡王。」
宋南曛一聽這話, 眼淚又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下來, 只是聲音極低, 「先生,我想去換衣裳。」
他穿了件紅底織金的宮袍,逢母喪很不合適。
陸延生撫了撫少年的背,聲音說不出的溫潤:「好,臣陪著您。」
懷裡的孩子低低應了一聲。
即便是處在這樣悲慟的環境之中,陸延生依舊是個存有理智的人,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又知悉皇族中的那些陳年舊怨,忍不住開口勸宋南曛:「郡王,別怪陛下,若不是梅少傅護著,陛下甚至都活不到今天。」
萬籟俱寂。
過了許久許久,宋南曛才哭著說:「先生,我做不到,那是我的母后……」
陸延生一抬頭,看見的事滿庭荒蕪的雜草和已然黑卻的天空,他忽然想起一闕詞,覺得萬分應景: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
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
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昭陽宮裡只留了兩隻燭火,昏昏沉沉地泛著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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