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著那兩隻振翅飛向寰宇的雀鳥,思緒一下子被拉得很遠,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璞玉渾金的太子殿下。
雲川吶,我早已經陷在世俗之中了。
苦聲一笑,段驚覺搭在周禾背後的手摸上了他的衣帶,緞面衣帶立時就被解開了,華貴的裡衣飄落在地上,另一端,雪白的袍服也掀開了衣角。
周禾殘存著的最後一絲理智是想要把段驚覺抱進屋,卻被段驚覺撫著喉結制止了。
「就在這兒。」段驚覺的聲音滿是說不出的柔媚,「就在這大好的春日裡。」
周禾的最後一絲理智也終於被摧毀。
……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地有些晚了,低飛的倦鳥掠過屋檐,晚雲溫柔,暮色沉沉中竟衍生出一絲欣欣向榮的味道。
似乎有什麼行將就木的人獲得了白玉京城的一捧聖水,又像是有什麼日薄西山的魂靈被十二樓上的仙人撫了頂。
一切都朝著全新的態勢在發展。
段驚覺渾身濕透,身上只蓋了一件長袍,額前的頭髮凌亂中帶著些卷度,平白為他添上一抹南國風情。
周禾將他攬在身前,溫聲說:「天涼了,進屋吧?」
段驚覺「嗯」了聲,由著周禾把自己抱起來,他把下巴墊在周禾的肩膀上,手指卻輕輕撫上了周禾背上的一道疤。
「這疤是怎麼來的?」
他方才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有空隙說話。
周禾無所謂地笑了笑,把段驚覺在床上放好,然後才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轉頭去洗了塊帕子回來。
他坐在床邊,輕輕替段驚覺擦去額頭上的汗,邊擦邊說:「在北境的時候被羌族人砍了一刀,不過不要緊,只是皮肉傷。」
段驚覺方才撫過那道疤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他目光沉沉似水,良久才又道:「不是一早就與他們說好了議和的事麼?」
周禾笑了笑,順手撥了撥段驚覺的頭髮,似乎對那微卷的髮絲很感興趣,還繞在手指上撥弄了好一會兒,最後笑著說:「即便一早與羌族人說過了,戰場上也難免刀劍無眼,好在一切順利,那羌族首領聽了我們的計劃,很痛快地陪著我們演了這場戲,如今不是都依著你的意思來的麼?」
段驚覺沒答,髮絲被周禾繞得有些疼,他也不說,就只是眼神空蕩蕩地望著床帳發呆。
周禾終於發覺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嘶」了一聲,鬆開了他的髮絲,凝眸問:「紙屏,怎麼不說話了?」
段驚覺的目光便轉過來看著他,水氣迷濛的一雙眸子含著碎雪一樣的光,他不答反問:「子春,值嗎?」
「什麼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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