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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膚色甚白,額前發微卷,一身素白紗衣纖塵不染, 比池中未開的白荷還要聖潔幾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池中游魚,眼角眉梢還是說不出的媚態。

媚而不妖,一如往昔。

周禾看著他的背影, 良久, 終究嘆了口氣:「紙屏。」

段驚覺聞言轉過身來, 一雙柳眼稍稍往上抬了兩寸,看見周禾也不意外, 只是笑了笑, 問:「子春回來了?」

他如今叫「子春」兩個字已經很順口了。

周禾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久別重逢的患得患失之感, 只是走到段驚覺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皺眉:「手怎麼這樣涼, 你素來畏冷, 在外邊站著怎麼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無妨, 已經開春了。」段驚覺笑著嘆了口氣,柔聲道,「許久不見,你還是這樣這樣妥帖,倒顯得我對你不聞不問一般。」

這般溫和的態度,已經不像是素日清冷慣了的人會說出來的話了,然而溫柔鄉最是消磨人的心神,周禾又剛從北境邊關回來,哪裡顧得上琢磨這許多,只覺得十分受用。

他含笑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高興,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段驚覺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去見過陛下了?」

似乎知道他終究會有此一問,周禾抿了抿唇,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遠處綿延的青山上,聲音都透著幾分悵然。

「見過了,陛下說……時機還未成熟。」

「呵。」段驚覺聞言並沒有多少意外的神情,神色依舊冷清清的,透著幾分陰柔,道,「你看,我早說過陛下會是這番說辭。」

周禾的神情登時有些不忍,他看著段驚覺,欲言又止了半晌,問:「紙屏,非要到這個地步不可麼?」嬿擅町

「是,非要到這個地步不可。」段驚覺也看向周禾,一字一頓,「我在盛京為質十七載,期間步步隱忍,熬死了先帝又等到了陛下登基,原以為他能放我回去,可結果不還是一樣?故土難回,我如何甘心啊,子春,這局棋我是非下不可了,你可願意陪我一起下?」

周禾只覺得自己的心顫了顫。

段驚覺在下一局棋。

他知道。

自己在這局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他也知道。

他走馬北境,風塵僕僕歸來,捲起一身風雪,重兵在手,成了今時今日盛京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只為了陪段驚覺下這一局棋。

周禾將段驚覺的手握得緊了些,語氣不容置疑:「自然,掌棋人也好,黑白棋子也好,只要你高興,紙屏,只要你高興就都隨你。」

段驚覺垂眸笑了笑,任由自己的一隻手被周禾握著,另一隻手卻抓了一大把魚餌撒入池水,霎時間,魚群爭涌而來,齧餌之態

這偌大的盛京城又何嘗不像是是一池游魚,平日裡悠遊自在各顧各的,等到利益當頭的時候便一擁而上,局勢錯綜複雜,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經是風起雲湧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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