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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池魚,魚已齧餌。

周禾還沒回過神兒來,就看見段驚覺忽然抽回了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面頰。

那是一張在盛京城裡養尊處優的面容,也是一張被北境的風霜狠狠割過的面容,段驚覺的手指順著周禾的眼瞼滑到顴骨,然後停在了他的喉結上,尾指敲了敲周禾領口的甲冑。

「錚錚」兩聲脆響,像是金玉相撞的聲音。

「子春。」開口就是含著春的語氣,段驚覺說,「你一走四個月,回來就要面對這麼多事,累不累?」

周禾只覺得那輕柔的語氣勾起了自己心頭的一抹魂,隔著厚重的甲冑,他還是能夠感覺到段驚覺之間傳來的那一絲涼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捂熱。

「累啊,你待如何?」

也就是周禾的話音剛落下,段驚覺就墊了墊腳,泛著涼意的薄唇輕輕吻上周禾的下巴,又在周禾低頭的時候輕而易舉地滑上他的唇。

春風過境,纖細的柳枝輕輕揚起,細嫩的柳芽似乎要從枝條上抽離出來,如人游離的魂魄一般,居無定所,飄忽不定。

冷暖交織間,周子春早已經徹底沉淪。

「紙屏啊……」清俊的嗓音有些發啞,「別說陪你下盤棋,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段驚覺的小臂搭在周禾的脖頸上,身體止不住地有些發軟,聞言卻只是又將他攀得緊了些,纖塵不染的素袍緊緊纏上金戈鐵馬的甲冑。言珊廷

周禾忍不住抱起段驚覺,將他的後背貼在了新生的柳樹上。

他眯著眼,忽然問:「紙屏,你聽說過瑞安侯嗎?」

段驚覺喘息了幾口,看看攏住自己的衣服,一雙柳眼再也談不上一個「冷」字,他像是沒聽懂周禾的話,問:「誰?」

「他叫趙旌眠。」周禾拖著他,忍不住再度親上去,幾口過後才又說,「我很羨慕他。」

段驚覺笑了笑,伸手搭上了周禾腰側的金甲扣。

「可惜了,我不是唐枕書。」

話音落下,又是「錚」的一聲。

周禾身上那可抵無眼刀槍、可在瑤光殿受封的金甲輕而易舉地落在了石子路上,驚起柳梢上淺眠的雀鳥,又驚了簾幕之上的雷霆。

——雷霆乍驚,余獨不覺。

恍惚之中,段驚覺忽然想起這句話。

——踽踽獨行於這世上,最難得的便是這樣一份不流於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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