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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承淵瞳仁一震,心臟像被千刀萬剮,剜得皮肉外翻。

她多久沒有親昵喚過他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將他擊得潰不成軍,他又何嘗不是瀕臨崩潰。

他鬆了扯她的力道,「……和我……回家……」

沈知梨不敢反抗他,更不敢提及方才的事,只能默默無言跟在他身後往山下去。

後院的荼蘼花依舊若無旁人向陽而生,鶴承淵背對她撥弄花枝。

院子只有微風拂花的窸窣聲。

他們這般互不打擾的相站已有一會兒。

沈知梨無法久坐、無法久站,雙腿脹痛著難受,悄悄挪了半步,沒想到擾了他賞花的雅興。

鶴承淵眼尾泛紅,她的一舉一動他時刻關注著,心情複雜,酸澀扼在喉嚨,對她的千言萬語咽了下去。

他側身望向她,淡淡問道:「你,有話和我說。」

沈知梨心裡咯噔一下,「沒、沒有。」

「是嗎?」鶴承淵眸光黯淡,沒有……什麼話都沒有。

他回首看向滿牆荼蘼,指尖用力折下一朵開得清雅的白花,捻在指尖轉玩。

「是沒有,還是不敢。」鶴承淵在廊沿邊坐下。

紅色的長廊亭,白日屬於她的位置,夜深人靜時便屬於他。

夜風很大,花開得很好……

沈知梨裹緊狐裘尋個安穩地,唯唯諾諾還是那兩個字,「沒有……」

鶴承淵喉嚨像堵了某物,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泛起悲涼,他強迫自己演好一個壞人,嗤笑一聲,抬眸看她時眼裡掙扎一閃而過,最終只剩令她心驚的陰狠。

「沒有?你分明怕我。」

沈知梨被他盯得發毛,渾身不自在,壓低腦袋躲避他的視線,額間已然冒出冷汗,極度緊張之下,頭腦也跟著眩暈。

他說:「過來。」

她移了小半步,又停下不敢動,與他保持距離。

烈陽照耀下的赤金袍晃蕩她的餘光,輕輕一瞟莫名與湖邊殺人的血衣重疊,霎時,腦袋難忍著劇烈抽痛。

鶴承淵凝起眉來,已然察覺她虛浮輕晃的腳步,只能在擔憂里催促道:「要我再重複一次?」

沈知梨拖著步子往前走,突然!腳底一軟整個人朝前撲去,鶴承淵眸光划過,早已準備好接她,可沒想到那隻手被她下意識摁住,拈花的手瞬間鬆開花改去接她,卻沒想到晚了一步。

她幾乎是狠狠撞進他的懷裡,手指擦動他右臉冰冷的面具,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向潛意識覺得安全的地方靠。

一時間,兩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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