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從世子腹中剖出來的半塊還折射著淒異的血光,如今,上面凝結的陰毒怨氣不再,羊脂白玉顯得溫潤而澄淨。
她歪了歪頭:「是這個,這還是我劫法場之前一起給你搶回來的呢。怎麼,你要我到時候把它們和你埋在一起嗎?」
他搖了搖頭。
「我父親說這兩塊玉傳了大概有一千年了,」蘭若珩說,聲音放得很輕,卻好像顯出了某種異乎尋常的鄭重,「雖然你可能也有許多其他……但這的的確確是個好東西。我死以後,你可以一直戴著它嗎?就像我還在陪著你一樣。」
她點頭說好,於是他撩開她頸後的長髮,像是想把這塊墜子給她戴上。她說:「不是等到你死後嗎?那還有好多年,為什麼現在給我?」他愣了愣,但玉佩已經觸到皮膚,那樣溫涼柔潤的觸感非常舒適,於是她話說到一半不知怎的又改了口,「不如戴一半吧,我要下弦月的這一半,上弦月你自己留著,等你死之前給我。」
那時生死還說得都很輕易,而決裂來得就像相遇一樣毫無徵兆。她沒有選擇,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個選擇。要殺了他嗎?哥哥還是這樣問,就像當年在大鮮卑山,他也把一切交給她來決定。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她還是沒有動手。
這個誓言許下時沒有權能的約束,崩解時也沒有以死為終結。也許這個約定從最開始就不該存在。胸腔里仿佛壓了一塊重逾千鈞的石頭,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來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群星在頭頂綿延向無盡的遠方,腳下林濤如海拂動,她看著他的臉,當時脫口而出的話好像也沒什麼緣由,你還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八月廿九的杭州,錢塘江大潮將至。
這是富庶的江南,仿佛天下刀兵也不忍加諸此地,赤地千里的戰火,仿佛都遠在另一個世界之中。她站在窗邊望去,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只是大概是時間尚早,遊人們還未從夢中醒來。
一座依山傍水的三進大宅,把人送去的時候,他還在重傷中昏迷,而她也沒有等他醒過來。
這座城市正是最繁華的時節,但此刻她也並不想在這裡多待下去,她對哥哥說:「我們走吧。」
她伸出手,想將窗戶關上,這時她忽然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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