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這位安大人也受了聖上的心態影響,看起來有幾分心神不寧,猶豫著向戴珺開口:「玉珩,這冬獵……」
戴珺頷首截斷他的話,語氣平和,而態度明確:「我未掌鏡令,議論此事於理不合。父親知道會怨我。」
安瀾嘆了口氣。
戴珺看了一眼他眉眼耷拉的模樣,只覺得這位黑炭大人看起來更愁苦了,便說道:「若今上實在放不下心,穿上軟甲,隨身多帶幾支響箭,以防萬一就是。布防已然做到密不透風,再要收緊,除非是加大檢查諸位公卿大臣帶來的家眷、護衛了。」
「你說得是,就是不想如此驚動大家,只能在布防上花時間。說到底……」是皇上自己的不確定。真要把這大費周章放在眾人眼前,在例行的檢查之上再加檢查,旁人還不知道得猜是出了什麼事呢?其實無非是天子暮年,那一點心頭的恐懼。
安瀾:「你啊。若是真不想管,連這些老傢伙一起撒手別理了便是。如今倒是沒少操心,就慪這一口氣,你……你是對那位有恨麼?」
戴珺垂眸:「書上教的是,『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封神演義》。可是安大人,父親的過失若兒子不說,誰來說呢?君上有過,忠臣不說,把話留給佞臣去說,還是別國的兵馬去說?」
安瀾一時語塞,頓了一會兒又提起:「上面那位……是很屬意你的。眼下是你父親以你尚需歷練為由攔在前面,若改日聖旨一下,你該接還是不接呢?」
「那就只能等改日來了再說了。」
他言盡於此,安瀾也只好告辭。
戴文嵩見到兒子回來,話開了個頭:「江大人那裡……」
戴珺從容地開口:「杜衡大夫來看過,他的方法與從前不同,江大人剛行第一次針的時候就能說話了。」
戴文嵩神情一凜。
戴珺知道自己果然猜對了。他上前一步,是為逼問舊事,語氣卻平緩:「父親,真的是在等江大人的痊癒,你們才知道真相麼?還是你根本早就心中有數,不過是不願承認?」
戴文嵩閉口不言。
戴珺繼續說下去:「如果真相對你們來說那麼重要,又迫切需要知道,這些年為何不另求神醫去治?我猜並非因為江大人身份敏感,普天之下只有盧老大夫一人可靠。而是父親,您早就猜到真相,但您無法說出口,也不希望江大人說出口。」
他聽到戴文嵩鼻子裡沉沉呼出的一口氣。
戴珺的語氣也更沉了下去:「若您決意要瞞下這個真相,就不該讓江大人活到如今。或者盧老大夫死後,順理成章為江大人送終也好,可您還是要救。這一次如果他真的完全清醒過來,說出真相,要怎麼辦呢?」
戴文嵩用枯瘦的胳膊撐著腦袋,已經不堪一問,他的聲音很沉:「今上,不能承認……皇位,是逼宮所得。」
「為了掩蓋這個真相,也為了去除廢太子這根心頭刺,所以他就設計滅口了知情者,對麼?當初所有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為他衝鋒的士兵,都成了犧牲品,對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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