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顧衍譽此言,他舒展長眉,少見地露出一派從容之色。
「我心中早已沒有私仇。我爹本是被冤,天下人皆知而皇帝不知,這是為君者的過失。在我年幼時確乎曾滿心仇恨,一意為他平反,更意圖扳倒王家。反而這幾年,看懂了我爹的文章,對於平反已無執念。他不是在暗處受了冤屈,無法上達天聽;天下無人不知他的清白。若我卻要為了皇帝給的虛名而賠上此生,或與王家魚死網破,倘若父親在眼前,他必會說我一葉障目。」
「那你如今……」
令狐玉:「記得父親曾問我此生理想,我不知天高地厚,說想跟他一樣,當一個好官。其實我只是覺得父親那一身官服好看,但想著想著,自己卻也信了。如今既與仕途無緣,連這張臉也不能再出現在人前,這個念頭便也放下。」
「既如此,他還有什麼能鉗制你?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自由身?」
令狐玉看她:「你當初離家出走,為什麼又回來?」
顧衍譽不語。
她幹過什麼,他確實都知道。
他是看著她翻牆的,又看著她悄麼聲地回來了。但什麼也沒說。
令狐玉:「在這裡,我能做到在別處做不到的事。」
「哪怕你不得不做的事裡面有一部分會違背你本心麼?」
「若不是我來做,就會有別人。那還是我來做更好。」
她知道,令狐玉對她始終有一份關切不假,但那份關切不足以決定什麼。
如今姬家沒有別人,顧禹柏似乎……除了他的生死和身世秘密,也沒有旁的可以拿捏他。以令狐玉的本事,只要他想,這些也不會再對他構成威脅。
那如今他這番說辭,到底是真是假?
令狐玉要往哪裡走,真取決於他自己的心麼?
他對顧衍譽笑了一下:「人在哪個屋檐下,偶爾都要低一低頭的,但看自己覺得值不值。這世上真正從不低頭從不違背自己本心的人,怕只有戴大學士一人。」
「……」挺好,至少刻薄戴文嵩的這一句,聽起來全是真情實感。
顧衍譽表情微松:「當日我把居斯彥帶回來,你不想讓我把他留在自己住處,是因為我爹曾授意你殺了居斯彥,在我的房間裡不方便你下手,對麼?」
令狐玉無辜地眨眼,捋了一下自己鬢邊發,看起來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蓮:「只說是『伺機處理了他』……我也不是沒找機會呢。誰知道出了你的屋子,他被挪去杜大夫那裡,大夫看得緊,沒殺成,能叫我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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