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忌恨兄長的權勢,眼下大權唾手可得,卻又開始忌恨別人的年輕和意氣。
顧衍譽:「夜深風大,既然兩位父親有了定論,都早些回去歇著吧,義父不必相送。」
這是最後的交鋒,周遭安靜極了。
陽朔扶著戴文嵩上馬車。
府外的顧家護衛也保持了最大程度的警惕。
弦被繃到最緊。
「慢著——」
隨著宣王這一句話,顧衍譽和她身後的人一瞬間警惕起來,刀齊齊出鞘半寸。
顧衍譽盯住宣王,右手微抬,沈遷見到她暗示,按住所有人先不動。
「本王允了你們兩日後的婚禮,但不代表做父親的對這份荒唐一點不見氣。且皇兄病重,值此之際,一切從簡,不必三媒六聘,不必敲鑼打鼓,不必大宴賓客,」他開始毫不掩飾這份惡意,用近乎詛咒的口吻向顧衍譽,「就讓人用一頂小轎,把你抬去了吧。」
尚未完全鑽進馬車的戴文嵩回過身來:「沒有這樣的道理——」
戴珺上前一步:「王爺,既是喜事,當然——」
父子二人的話都被顧衍譽截斷。
她看上去無比乖巧,卻又無比淡漠:「是,義父考慮周全,女兒但聽吩咐。」
宣王的目的達成,他卻覺得那一口氣咽下去,如同吞下一把刀,颳得他喉嚨里都是血腥氣。
「走吧,諸位。」
顧衍譽一揮手,眾人收刀入鞘。
黑甲護衛們龐大的隊伍,悄無聲息地離去。
宣王用袖子掃翻了方才的小茶桌。眼裡赤紅,幾乎要流血。
把人送到戴府門前,顧衍譽對戴文嵩行了大禮:「學士大人高義,顧衍譽銘記在心。今日勞您受累了。」
戴文嵩此時還能不知這其中關竅麼?他目光落在這女孩臉上,輕嘆一口氣:「既然是兩家的喜事,做父親的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回去吧孩子,天黑了。」
顧衍譽轉身走,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燕安。」是戴珺。
顧衍譽走到馬車前,聽到聲音卻沒有回頭。
戴珺上前兩步,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得掌鏡令,正是我要的。你不必如此。」
顧衍譽扭頭來,她在夜裡眼神不好,總以為旁人跟她一樣,會看不見她眼裡的紅。她臉上帶著小孩兒惡作劇時會有的笑,惡劣地開口:「我若是有你說的那般惻隱,今夜就不會做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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