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小姐的一句呵斥,不僅堵了傅斯喬的話,也讓「聽懂了」的鄭懷不敢再隨意開口,書房便就此落回了寂靜里。
白日裡一直是灰濛濛的天,好似被午後的一場雨洗滌了乾淨。此刻目之所及的天際竟連一片雲都找不到,瘦瘦的月牙懸在高處,伴著它的,是耀光點點的群星。
阮靜筠立在窗前看了好一會兒,眉間驟然攏起,回頭看向椅子上的鄭懷,詢問道:
「你剛剛說到的那幾個,就是查到的涉及走私一事的全部人?」
「是。我們還只查到這些,但背後必是還有其他高官。之所以組織刺殺,也是存著「殺雞儆猴」的想法。」
「所以,並沒有一個姓錢的?」
阮靜筠問。
「「錢」?小姐說的是你看到的那份報紙上提到的那個人嗎?錢宗理其實是組織內的一個叛徒,我們此前找了他許久,差點就讓他逃走了,幸好小姐乘得那艘船及時抵岸,一切還來得及。」
鄭懷話音剛落,卻聽阮靜筠又問:
「你們是怎麼傳遞的消息?」
她又想起那篇措辭奇怪的報導,立刻講:
「總不該是通過「報紙」吧?你們是怕不會被抓到嗎?」
「小姐,那其實是一份特質的報紙,它本不該出現在你的手裡。」
話雖只講到這裡,但鄭懷曉得,作為「當事人」的七小姐大概很快便能想通其中的彎彎繞繞。可惜阮靜筠的注意力並未來得及延展到那裡,便被一件近在眼前的事情絆住了手腳。
她默默地念了句:
「怪不得沒有報紙刊登這條新聞,怪不得……」
「嗤」得低笑了一聲,阮靜筠恍然輕聲道:
「原來,與這個「姓錢的」有關的槍殺案,竟還是個「秘密」。」
直到這一刻,阮七小姐才曉得,下午與她的「阿斐哥哥」通電話到最後,對方看似服軟的那一句「允許你問一個問題」,其實根本就是個他臨時為她織出的陷阱。
結果顯而易見,阮靜筠完全並沒有辜負阮靜斐的期待,老老實實地跳進了裡面,卻還因為得到了自己想要曉得的情報,洋洋得意了一下午。
實在愚蠢透頂。
「對了,剛才進門時,吳媽好像講有人來電話找她。」
阮靜筠似乎猜到了那會是誰,卻又不可避免面地盼望著,阮靜斐都講了自己近日要來上海「揍」她,所以也許這個與她情誼深厚,如今又常常覺得「虧欠」她的五哥哥會好心地將「試探」的結果藏在心底,不告訴任何人。
可她也曉得,這些不過是痴心妄想。
阮靜斐著急趕來上海的目的,當然不是要「揍」她一頓。
他也許已經因為下午的套話,確定了阮靜筠與最後的這場槍殺案有關,而他也深知,此事牽連甚廣,動輒就要賠上所有。所以,他是必須要儘快拖她出局的。
可要完成這個任務,阮靜斐便一定要有足夠的籌碼,去與另一個人周旋。巧的是,這個人,阮靜筠也很是認識,至於那些籌碼,她的手中也可以有。
所以……
抬頭對著窗外的星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阮靜筠聽見書房門打開又合上,是有人出去了。也聽見自己身後的腳步聲,是有人在緩緩靠近。
沒有任何猶疑,她當即轉身,目光決然看了過去,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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