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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的都是些網來的小海魚,江盈知也蹲下身瞅了眼,叫不上名兒來,活蹦亂跳的。要是燉一鍋只放鹽,再加幾隻沙蟹,摻點蝦,倒點蟶油,那滋味絕佳。

別看王三娘叫海風日日吹著,勞累使她變成五大三粗的黝黑模樣,可手卻靈活得很。拿著把鯗(xiǎng)刀,三角尖頭的,輕巧地在魚肚子上劃拉一刀,再扯出魚肚子裡的腸扔到一旁去。

小梅跟江盈知嘀咕,「我伯娘是做鯗的一把好手。」

鯗是魚類干製品的稱呼,江盈知只買現成的魚鯗,卻也知道做這行的不易,干久了的手都是裂的。

王三娘處理完雜魚,將手在水裡搓了搓,用身上圍著的腰巾反覆擦鯗刀,套個布袋子收好。

才提了一堆雜魚洗了洗,倒進鍋里,她生著火,吩咐小梅,「同你大伯說句去,叫他自個吃點鍋里的鹹魚蒸飯。」

海島人家吃的重鹽重咸,不然覺得渾身沒力氣,拉船都得腿腳酸抖。

小梅不敢吱聲,她又爭不過大伯娘,只好快快去了。

王三娘見江盈知往竹筒里放蟶子,一個個豎插進去,擺的密密實實,又放薑片,撒一撮鹽上湯鍋隔水煮,不免眉毛一皺,做什麼花樣子。

只她也沒多說,

用木鏟在鍋里攪著雜魚,忽地聞到了股香,她往鍋里魚湯看去,沸都沒沸,還留有腥氣。

哪來的香?

瞥見旁邊湯鍋里篤篤的響聲,白氣滾滾,湊近一聞,委實香。

江盈知見她瞧過來,拿下湯鍋,撥開竹筒上蓋著的竹片,雖沒有老酒,她便添了點蟶油,加之小火慢沸時蟶子滲出的汁水,湊的近一點,全是這股味。

倒插蟶也叫倒篤蟶,吃的就是原汁原味。

她夾了個熱蟶子給王三娘,「伯娘,你剝個嘗嘗。」

王三娘撇開頭,這味香是香,可一想到那肉里夾沙便倒胃口,適時小梅回來,她嘗過了蟶油的味道,自然曉得那其中的好。

也不顧燙,呼呼吹了幾口氣,兩手拿過蟶子剝了殼,忙把那又白又滑的蟶子塞進嘴裡,半點腥氣也無,一咬牙齒磕破了肉,汁水便鑽了出來。

她吃得發呆,無意識嚼了又嚼,到後頭嚼完了才舔舔唇,實在說不出好聽話,硬是憋出句,「跟吃豬油那樣好。」

王三娘瞪她,「這玩意還能吃出肉油味來,少哄人。」

不相信地自己拿了個,剝了肉徑直塞進嘴裡去,想直接咽下去,不料舌頭碰到了那肉,就捨不得咽了。

她的舌頭早就被重鹽醃入味了,只吃得慣鹽氣重的魚鯗、蟹醬、鮳頭,什麼清蒸白灼半點滋味都嘗不出來。

可碰上了這蟶子,難得的品出了點鮮味,又沒一點沙,吃了一個就還想吃第二個,王三娘真是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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