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實在高,又很壯實,這樣坐那確實很好笑,不過王逢年倒也不在意,出海的時候比這更逼仄的地方他也待過。
但他坐那,小梅有點怕,偷摸拉了江盈知問,「這是船老大?我瞧著像帶刀的水師,還有那種到海盜窩裡去做哨探的兵士。」
小梅對這兩種人有著天然的畏懼,江盈知差點沒笑出聲,陳強勝也是一臉無奈。
「小梅你去那邊忙吧,等會兒黃魚煎好了,我叫強子哥來拿,」江盈知推推她。
兩人反正都離得遠遠的,只顧著攤子上吃飯的食客,沒靠近這邊。
王逢年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倒沒說什麼,只是盯著桌子上那一圈木紋。
江盈知走回來,夾出點炭繼續生火,拿過一盤醃製過並開背的黃魚問:「今日到岸口看烏船嗎?」
兩人不大熟的時候,江盈知就會沒話找話,哪怕隨便說點什麼,不然她會覺得氣氛很奇怪。
她在鏊子上倒油,又輕提纏了布的把手,晃一晃,等油熱起來。
王逢年坐她側前面,正好能瞧見,聞言便也坦誠地說:「出來散散心。」
「那你可算來對地了,吃這個干煎黃魚,正好給你解解心焦,」江盈知立馬接話,她倒不覺得船老大有錢威風,就萬事不愁了。
相反在她看來,應當是所承受和吃過的苦都要比旁人多上幾分,什麼都不會隨便得到。
只她也不會問為什麼煩心,就笑笑說:「等會兒你聽聽,大家吃了我這個干煎黃魚後,說的是什麼話,就知道我沒在胡吹。」
正好此時後面有人在喊,「阿妹,再來一盤啊,我剛魂都吃飛了,吃完看了盤子後,半點都沒了,立馬回魂了。」
「真是感覺吃了這魚後,這人跟死的魚又活了一樣。」
「那魚鮮的就跟在我嘴裡叫喚,阿妹你聽沒聽過小黃魚的叫聲,一到黃魚汛出海時,我坐在那船上就跟聽蛙叫蟬鳴一樣吵。這回倒是好了,沒出海,就坐這吃了個魚,嘿,耳邊就聽見了它的叫喚聲。」
「快再給我上一盤,我好再聽聽。」
說話的是個靠說書為生的老大爺,嘴皮子特別溜,別人能用兩個詞概括,他能說一長串出來,偏偏每次誇得還不重樣,又生動又風趣。
江盈知聽了直笑,「陳大爺,你可歇歇吧,都吃幾盤了,最後給你上一盤啊,再多沒有了。」
陳大爺長嘆口氣,「我管不了自己這嘴啊,它一天上下兩張嘴皮子開合,說那麼老些話,多累啊,我可不是想給它多吃點好的補補。」
這話說得坐在桌上的食客全都笑出了聲,有的差點被湯給嗆到,咳嗽了好幾聲,又放聲笑出來,而被爹娘抱著的小孩也哇哇叫著,露出幾顆小米牙,晃著小手。
她娘也笑,「牙還沒長齊呢,就想吃魚肉了,下回可不帶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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