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行了,」送來的人似乎是小區的保安,滿臉晦氣地抱怨道,「沒一天安生的,搞得鄰居回回都報警,拘進去幾次出來了照舊,回來打得更狠,戶主不找警察了就天天向物業舉報擾民,我們能怎麼著?」
這孩子看著挺乖的,疼成那樣都不吭一聲,怎麼就值得下這麼狠的手?
不過這些年她也見多了,同情有,但不多,「那是你叔叔?」
白曉陽點點頭。
她似有若無地問,「你耳朵是他打的嗎。」
「嗯。」
「……」倒也不必多餘問父母,但凡爸媽健在,不會出這種事。想著自己家裡那被爺爺奶奶慣得無法無天的兒子,她在心底嘆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白曉陽尖瘦的臉,「疼嗎?疼別忍著。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等弄完一會兒阿姨給你找點零食,你都帶回去吃。」
也只是隨口一問。看這孩子一臉麻木受慣了的樣子,估摸著也不會有太多反應。
卻沒想到沒想到,白曉陽被她摸得有些發愣,身體僵硬,呆滯地看著那雙收回去的手。
忽然就哭了。哭也不敢大聲哭,因為上不來氣,單薄的胸膛一聳一聳,眼淚就成串地滾了下來,再兜不住似的。
原本乾涸凝固的傷口再一次迸裂,鮮血從痂縫中泌出來,像他傷痕累累的皮肉中再兜不住的淚,從眼睛裡,從血管里;因為想再多尋些溫暖,於是就這麼故意發泄似的、一股腦地淌了出來。
酒精,暴力,碎玻璃,還有枯紅粘稠的血。
印在白曉陽眼裡,好似回到過去似曾相識的一幕。是力量上的絕對壓制,閉上眼也無處可避的拳頭,但和過去一樣卻又不一樣,這一次他不是受害者,是旁觀者。像遠遠一圈站著,面露不忍卻無能為力的鄰居,無法掙脫無處可藏的並不是自己。
「還以為和我的生日禮物一樣。結果比想像的要有意思。」
「你告訴我,Wheaton.」
「為什麼你總是給自己找麻煩……?」
吳晟粗粗地喘著氣,從體型上看他有回手的能力,但被那種半專業的選手壓制著,對方又純粹被情緒主導著,因為狼狽,那份平日裡調侃的派頭幾乎要維持不下去,「你是在,拿我發泄。」
「啊……」段嶼垂下眼,動作停頓,又很快笑了起來。
「怎麼辦,被你發現了。」
周圍有人逐漸反應過來了,見事態恐怕得向著不可挽回發展,連忙驚喊,「Ed?餵——你等等,喂!」
「操,媽的怎麼這麼多血!等一下,文珊,文珊呢?啊——!」
是怎麼了。
「你、你快去拉住他?」
「媽的你怎麼不去,我操,Ed!不至於吧,你要不先冷靜一下——」
是段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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