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騙了你。」
段嶼誘哄似地輕聲問,「為什麼。」
白曉垂闔著眼,沒有做聲。
好像無論再問什麼,都不會有任何反應了。
段嶼似乎知道這一點,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其實白曉陽怎麼回答都可以,不回答也可以,因為比起問對方,那更像是在問自己。
在與心意完全割裂的言行舉止之中,夾雜著抽離欲望後的自審,選擇清醒或不清醒,沉淪或不沉淪,好像都不會後悔。
段嶼幽深的目光,一寸一寸澆在白曉陽身體上,讓人不由自主地發顫。
也讓人羞恥又困惑。
單薄的身軀在陰影下避無可避,隱忍又苦澀地發著抖。
好像知道答案了。他的聲音脫力似的,充滿了對一切的後悔:
「我不該來。」
白曉陽的聲音比他的呼吸還要微弱。
不仔細聽,就會飄進風裡,找也找不到了。
很快一切就都消失了,壓在身上的影子,令床鋪塌陷的重量。
不知什麼時候被打翻的醫療包,那麼濃烈的酒精味,現在才遲遲湧入鼻腔。
心跳消失後,五感便清晰了起來,遮蔽著秘密的霧氣消散,在空蕩的臥房裡,心情和第一次在宿舍門口面對面的時候一樣。
白曉陽說他不該來。段嶼聽到了。
於是給出了他的回覆:
「沒錯。」
段嶼的聲音很遠,再遠一點就聽不到了。
但白曉陽聽到了,段嶼說是的,他認同,說白曉陽,你說的沒錯。
你真的不該來。
說不上好壞,像提著身體的線終於被絞斷了,鬆弛的精神終於得以舒緩,白曉陽閉上眼,他太累了,喝了酒,昨天晚上本就沒休息,又經歷令人疲憊的一天。
「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段嶼禮貌地說著,離開了房間。
「你去哪兒了?」文珊手裡還拿著電話,眼尖地發現段嶼嘴上的傷,愕然道,「嘴怎麼回事。」
段嶼沒有回答,只是掃了一眼周圍,「你清的場?」
「不然呢……下次能提前說一聲嗎。」
「總麻煩你做這種事,感覺有點抱歉。」
文珊不覺得意外,司空見慣地揮了揮手,「多大點事——」忽然一頓,這才後知後覺段嶼好像是有點奇怪,但打量一番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裡奇怪。
狐疑的目光一路追過來,最終凝在嘴上的那個突兀的傷口。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小羊呢?」
訊問的時候才知道白曉陽的事,那時候已經到了所有人都在討論他的地步,文珊不意外段嶼會把白曉陽帶走,他雖然性格微妙,但對自己人一直都很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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